程安国局促的搓了搓手,表示自己是来述职的,随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吏部大门。
“参见尚书大人。”
瞧见眼前这个青眼官吏,程安国精神一振,心想这肯定就是那吏部的天官了。
“嗯,你可愿当那宣慰使?”
颜昭正捧着一门发黄的古卷,见到来人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小的愿意!”
“只是不知这宣慰使究竟是做什么的...”
程安国讪讪一笑,他起初听到“宣慰使”这三个字吓了一跳,自己虽不学无术但一听这名字是个了不得的大官。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在保乡军中虽说勤勤恳恳,却也没立甚么大功,天上又怎会突然掉这么大的馅饼。
“这个宣慰使嘛...”
颜昭抿了抿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而今我保乡军麾下战俘甚多,夷汉兵匪皆有,汝此前在开垦团做得很好,这回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他表示,此职便是专门在战俘营负责教化俘虏,令其改过自新,早日走向光明正途。
程安国一愣,宣慰宣慰……原来是干这活的...
不过如今有官就不错了,因此他连忙道:
“下官定当肝脑涂地,为尚书大人分忧!”
“不是为我分忧,是为大将军。”
颜昭虎着脸纠正了一下他的话。
“对对!为大将军分忧!”
顶着个宣慰使的头衔后,程安国昂首挺胸的走在思明城中,一脸春风得意。
这官职看似不入流,实则权力不小,能够管理许多俘虏,每月还有数两银子的俸禄,可比在开垦团好多了...
而在百里之外的裴山县,长枪兵王大宝正与家人辞别。
他原是屯所军丁,后在冯敬云率军攻打黑风寨时被俘。因在开垦团表现出色,获得自由身,并通过征兵测试加入保乡军。
此刻,妻子翠花坐在凳子上,掩面而泣,身旁的幼童不知所措,紧紧拉住娘亲的手。
王大宝抱起胖乎乎的儿子,安慰道:
“哭甚?我这条贱命早已卖给大将军了…”
“从军后,月饷银钱从未拖欠,另分下数十亩耕田,每日在军中能饱腹且有荤腥,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大将军待我等如此,岂敢不奋勇杀敌?”
适才,翠花听闻朝廷大军将至,瞬间慌神,欲让丈夫带她们母子逃命,遭王大宝斥责。
“大将军不会败!”
王大宝斩钉截铁的反驳道,然后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
“若有万一...你带娃儿逃走,家中已积攒了些碎银,足够盘缠。”
说完,他微微一叹直接走出了屋门。
近日,保乡军辖区内百姓人心惶惶,各地戒备森严,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明军率数万之众,欲来攻袭的消息不胫而走,此事也难以隐瞒。
百姓心情复杂,虽为大明子民,但大明官吏除了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外,未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保乡军虽出身草莽,但对乡民一视同仁,军纪严明,从不扰邻,广施仁政,在其统治下,日子不知好过从前多少倍。
底层百姓务实且有良知,虽目不识丁、人微言轻,却知晓是非善恶。
昔日遇贼,唯盼朝廷速灭之。
而今,多数人则认为朝廷莫来扰为好。
明军至,好不容易得到的耕地将被收缴,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亦将不复存在。
受此观念影响,众多百姓自发为保乡军运输辎重粮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