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宿宿!!!”
余晚喉咙哽咽,僵坐原地抱着温宿不敢乱动。
温宿灰色裤子缓缓洇开小片血迹。
与此同时,破碎的冰晶再也无法帮助水母维持隐形状态,彻底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发射!”裴忱一声令下。
重型炮弹在空中留下浓重的白雾轨迹,势如破竹撞向大水母。
爆炸刹那间火光刺眼,裴忱手臂稍作遮挡,再看去这只水母已经变为雨滴哗啦落下!
顾不上浑身湿漉漉,裴忱跑向前方已经塌陷的冰面,喊了黑蛟一声。
“那伽!”
黑蛟随裴忱心念而动,立即探入洞中,玉质的黑色鳞片光滑细腻,任由裴忱踩在上面。
冻土和碎冰砖不断往裴忱身上砸,他好似不知道痛,红着眼往下冲。
黑蛟不断调整身体,免得他坠落。
即将快落地时,裴忱听到余晚哭喊声。
“宿宿!宿宿你快醒醒!”
瞬间所有理智尽数抛去,裴忱一跃而下!
落地时就地一滚,冲势被破碎的大蘑菇挡去不少。
“温宿!”裴忱有些狼狈爬起身,不知道哪里受了伤,鲜血染红半边肩膀。
温宿闭着眼躺在余晚怀里,手无力地垂落在地,奶白色的皮肤现在失去原有光泽,好似常年背阴的白墙灰。
了无生息。
“宿宿!”裴忱踉跄跑过去,蓦地跪倒在温宿身旁,伸手想要去抱他。
然而温宿腰间传回装置检测到过低血压以及超出正常值的心跳。
刺眼的白光闪过,传回装置生效。
裴忱指尖堪堪触碰到温宿掌心,最终落了空,一丝体温都未曾感受到。
顾姣姣眼里含泪,很快转为欣喜:“温宿回去了!回传回室了!会没事的!”
余晚抹着眼泪,双手发抖:
“他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水母把我们丢下来,磕到宿宿了,他明明一直在喊疼……”
被困在这里整整十多个小时,温宿只喝了水,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看起来在承受极大的煎熬。
偏偏他不想多说,不想给任何人增添负担。
裴忱出神地盯着地面那小片的鲜血。
红色的。
无比刺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小片鲜血,裴忱想要发疯,无尽的恐慌。
好似有重要的……即将消逝。
.
“滴……滴……滴……”
心跳检测仪有节奏地在温宿耳边响了许久,像是单调的摇篮曲。
梦里身处在温暖的地方,和温室一样,灵魂好似飘飘荡荡的,没有丝毫痛感。
舒服的温宿不太想醒来。
可是注定美好总是不长久的。
温宿跌入循环往复的噩梦中。
梦里母亲失去往日优雅,头发凌乱,将桌上碗筷水杯摔了一地。
碎裂的玻璃和母亲声音同样尖锐。
“小宿是我们的孩子,他不是你用来权衡的工具!他是男孩!你现在给他订婚,嫁给另一个男孩?”
温宿看到妈妈狠狠推了一把爸爸。
“温忍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但是我为了谁?”
“我们家的研究员说的很有道理,小宿体弱,胆小,如果以后有了后代,复刻对方能力,对小宿也有好处!”
“你难道想要看着我们唯一的孩子,平庸一辈子吗?!”
“最多小宿拥有两个后代,哪怕一个也行!对小宿只有好处!”
“闭嘴!把你这些肮脏恶心的话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