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头发花白的魁梧汉子,正一个人喝着闷酒,曾经有姑娘过来招呼他,却是被他赶走,而且那态度还有些不太好。
甚至可以说是冷淡至极。ii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重山,自从那次重伤,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不仅头发白了,这面容也因为干瘦而显得有些和以往不太一样
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倒是没有被人认出来
“这位客官,妈妈让我过来告诉您,不要再等了”
张重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喝了大概一坛子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瘦削男子走了过来,他是这青红院的龟公,他拱了拱手,低声道,
“刚刚传来消息,婉儿姑娘在外面出了一些事,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哗啦
张重山听到这句话,那握着酒杯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酒杯直接从掌心中滑落,掉在了桌子上,那酒水也是散落了满桌,张重山的面色,也是变的格外苍白,一双眼睛也通红无比。ii
他在这里等了足足有半月了
东厂已经回来了,苏善也已经回来了,他本以为,婉儿在辽东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个消息
她再也回不来了
应该,便是埋骨在那辽东之地了吧
“呼”
尽力压制着心头的悲痛,强忍着眼眶之中的泪水,他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起身,一句话也不说,朝着门外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没有看清楚道路,一脚踢在了门框之上,整个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而他又是急忙爬了起来,有些仓皇的离开了
不久后,张重伤狼狈至极的回到了那处他曾经和赵如婉一起生活过的小院,如今的院子里,那棵两人曾经乘凉的大树,已经茂盛无比,而树下,也是有着婉儿亲自种下的花草,同样是盎然盛开ii
还有一只蝴蝶飞舞
只不过,在这一片生机勃勃之中,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而且,再也不可能再有那道身影了,那道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魂牵梦绕的身影
“婉儿啊”
“我原本以为还能等你回来的”
“原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张重山站在了那一棵大树之下,他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的粗糙,脸上的神色变的格外的苍白,悲痛,而眼泪也是终于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他就这么站着,安静的看着这棵树,流着泪,仿佛变成了雕塑。
时光流逝,日月转动,从白日到黄昏,从黄昏到深夜,又从深夜到了黎明,当第二日清晨,那金黄色的阳光从天际倾洒下来,重新照耀在小院中的时候,呆滞的张重山,终于有了动作ii
“呼”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面庞上的神色也是变的格外决然,还有阴狠,那一双眸子,也是如同千年的寒潭一般,冷寂幽深
“张家满门之仇,婉儿之仇”
“残躯被废之仇”
“背叛利用之仇”
“苏善,你我之间,不共戴天”
“我张重山,从今天开始,不惜一切,用一生和你作对”
“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尝尝同样的痛苦”
“我要毁掉你的东厂,毁掉你的权势,毁掉你的一切,让你从云颠落至地狱,让你任人践踏,永无翻身之地”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ii
低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冰冷和悲愤,还有无法形容的怨毒,从张重山的喉咙里传出,他说完,又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毅然决然的朝着那屋子内走去。
屋内光线昏暗,里面摆放着张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张桐的灵位,在最前面,香火缓缓的燃烧着,那火光如同是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