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愿意当车长呢？

车长说一不二，是一种权势。

武道昌面对顾生时也没有说清楚，他的原话是：“我配合你工作更顺手，我比你年长精力不够了，我也参加外出救援，见到太多悲惨事，不怕你笑话，我的胆量怂了。你交待工作，我执行，我会很好执行你的意思。让我独当一面，我打心里怕。”

他打心里怕，怕的却不是独当一面，这里面的实话武道昌不敢对任何人说。

廖随对顾生说过，风雪前他没有这么多的服务精神，顾生说他也是，武道昌也是。

被他清理门户的杨俊等人不满意空降局长，大事小事架空武道昌，但撵不走武道昌，有些事情需要局长签字，也分钱给武道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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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昌空降到这个一千万人口的城市，四十岁的年纪就打算在此养老，他明知道是冤案，但杨俊送钱加上一通漏洞百出的好听话，武道昌提笔签字。

本城治安局长武道昌没沾直接的血，间接的他脑袋里一本清账。

他是坏人吗？

他就算在助长恶人的行列里，他是坏人。

当他参加救援后，原本的生活观点和现在的救援观点交战，这是他睡不好觉的主要原因。

他不敢单独当车长，怕车里有民众和他算账。

风雪前的本城有很多纳秽角落，救援车里的精神却是共同度过难关。不让公道存在，就不存在“共同度过”。

顾生带队的六辆救援车里，无疑有公道。

风雪前的六点钟，六辆救援车发出低低轰鸣声，挪动着位置，把庞大的车体从积雪中拔出，换个新的地方继续停留在风雪中。

每个车厢都有携带通讯器的救援队员，这是基地又支持一批通讯器，顾生挑选了一些人完成基因验证，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机器人，机器人由顾生的生活管家控制，也即最终权限在生命不息投资公司基地，在总裁岳峰手里。

投影打开，把顾生的影像传送到每个车厢。

每个车厢的公共客厅最多容纳一千人，但是房间里可以接收投影，大家同一时间拿到丰盛饭菜，在自己房间享用。

顾生珍惜和叶琳在一起的最后时刻，邀请同车的岳行、全家、武道昌全家、叶琳岳峰小团队在公共客厅里用餐。

举杯在手，顾生先是满面笑容：“各位，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对我、廖随副厅长组成的临时市政厅信任，对我们所有工作人员的信任，我们同时在一个车上，即将前往最安全的地方生活，就我所能了解到的，也是全球最安全的地方，重新新的生活！”

他一饮而尽：“新年快乐，愿新生活人人满意。”

“新年快乐！”

不同的车里，不同的房间里，打开的车里爆发出祝福声。

顾生第二次举杯，敬所有的工作人员：“我长这么大，最近半年里听到众口难调这句话的时候最多，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上，存在不满意，存在想像不到的矛盾，但我们必须相信任何矛盾都能排解，我们必须相信我们能做到尽力协调。各位，你们辛苦了！”

顾生第三次举杯，送到叶琳面前，他知道这是公众投影，庄重是最好的形象，但是无法克制，人人看得出来他情意无限，情意绵绵。

顾生柔声：“小琳，你是我最敬佩的女孩，有一份礼物请你不要拒绝。”

他送出锦盒：“没有日出日落，时间正在失去意义，但希望你保持这块表上的时间，这是我们原来生活的生物钟，希望风雪早去，恢复旧日生活。”

叶琳无法拒绝他的话，也就欣然接受他的礼物，一份另有寓意的礼物。

今夜尽欢，这是在故土之上的一次年夜饭，以后几时回来，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