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这郡主府还没个模样,吟儿莫要心急,近日事多,陛下又封的急,你郡主的分位该有的东西,过两日自会赐下来。”
“我不急,府中正需要收拾收拾。可是我看娘娘,似乎脸色不太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唉,果然瞒不了你。”
“娘娘又忧思过虑了?”
“还不是茗儿。除了太子,本宫膝下就只有茗儿一人,这孩子从小脾性就不知收放,如今要嫁去南晏,叫本宫如何不忧心。”
“长公主这两日可还好?”
文皇后无奈地摇头:“跟着南晏的那位教习嬷嬷学着规矩呢,本宫也见不着几回面。”
“南晏的使臣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此事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陛下已昭告天下,怕是难上加难……罢了,不说这个。”文皇后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本宫见你方才张望,是在找御儿?”
沈星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嗯了声。
“御儿说是要先回宣亲王府一趟。置办嫁妆之事,御儿已经同我说了,本宫已经吩咐下去,嫁娶乃是一辈子的大事,本宫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与本宫见外。宣亲王妃去世得早,本宫是长辈,你如今又封了郡主,置办嫁妆是本宫分内之事。御儿年岁也不小了,早日成婚也是好事。等钦天监拟好日子,陛下与本宫便为你们主婚。”
沈星吟乖巧地点头,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宣亲王妃……不知是怎样一个人……”
“宣亲王妃啊……”文皇后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唇边不由浮起笑容,“本宫从未见过似她那般学识渊博又自由洒脱的女子。她似一阵风,让人不可捉摸,又坚韧不摧。王妃不是东虞人,她来自东南的小岛,是她将女子向学的风吹到了东虞。”
想起那位王妃,就想起她带给他人的快乐,嘴角禁不住上扬。
当年,宣亲王还只是年轻的二皇子,先帝将他发派到禁卫军当个小兵,跟着有资历的将军历练。
有一次打了败仗,宣亲王尝到失败的滋味丧气极了,从禁卫军队伍里逃了出来。
那时候,泗洄岛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为了布局庞大的大陆信息网,王妃离开泗洄岛,登上了东虞的土地。
那日正值元宵,街市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王妃在元宵上猜灯谜,赢过了无数东虞的文人墨客,眼看着就要拔得头筹,被宣亲王一箭扎破了第一名奖品的那盏灯笼。
将士们在战场上用性命与敌人拼杀,可这些人却在元宵灯会上喜气洋洋笑容满面,何其讽刺!百姓们的笑颜刺痛了宣亲王,让他觉得人生越发无趣。
这可把王妃气得够呛,抓着宣亲王的衣服好一顿输出。王妃明明很生气,嘴里炮语连珠,可声音却还是软声软语。宣亲王当场就质问他们有什么资格享乐,王妃给他好一通解释,从四国局势到平民百姓的柴米油盐,从战场上奔腾的骏马到腐木中筑巢的蚂蚁,世间万物本就该各得其所。
那场战事也不能说是战败,只能说是不分上下,但两军都损失惨重。战争本就有赢有输,有战争就有伤亡,他应该指责的是战争本身,努力生活的百姓又有什么错?
年轻气盛的宣亲王根本不愿去细想其中的道理,于是王妃邀请他喝酒。两人喝了一夜,后半夜依偎在一起睡在桥洞里。
宣亲王醒来后发现两人居然同眠了一夜,要对王妃负责,王妃却非常豁达,说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无需他负责,拍了拍衣袖就走了。
这之后,两人偶遇了几次,王妃又给宣亲王开解了好几次,宣亲王为表感谢,经常邀请王妃,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生出了情愫。王妃没有什么背景,宣亲王力排众议,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