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茅草屋的路上,之初垂头丧气地走在沈星吟身侧。
脖子里那一圈镣铐用高领遮住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却改变不了他是奴隶的事实。只要一天还是奴隶,战争就像一把刀一样插在他心上。
12岁的少年,跟战区那些皮肤黝黑的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大,身量比她还低了半个头。
沈星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之初,你就留在这里吧。”
之初惊惶抬头,委屈地瘪起嘴:“小姐为什么……”
“我与世子利益相关,你留在左相府难免会遇到些你不想遇到的人,留在这里你能自在些,跟着怪医还能学习医术。”
“我只想跟着小姐……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你还是避开一些的好。”
之初低下头去:“我听小姐的安排,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边我需要人手,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怪医学医。”
之初只能点头。
回到茅草屋,沈星吟把清洗好的头发理顺晾晒开。
厨房里又传出老须子的骂声。
沈星吟走进厨房一看,老须子喝酒喝得两颊生红,打着酒嗝骂只言不给他炒下酒菜,只言在旁边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是”。
她走过去,舀了一瓢水直接泼过去。
“哪个小犊子!”老须子抹掉脸上的水,转头一看是这混世小魔王,哼哼唧唧地拿着酒壶走向别处。
沈星吟一把夺过他的酒壶:“师、父——酒醒了么?”
只言过来劝:“三小姐,前辈好歹是长辈,这样不太好吧……”
“不用理会他,都是惯的。”
“嘿你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无理了!瞧瞧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师父这下总算是醒酒了吧?”沈星吟拿着水瓢在水缸上轻敲。
老须子瞟了眼水瓢,抬起手掌挡在身前一边往后退:“醒了醒了,当然是醒了。”
“跟我来。”
老须子眼睛紧盯着她手里的酒壶,左摇右晃跟上去。
当初她醒来的那块木板上,现在晒满了药草。
沈星吟将剩下的一万多两银票往上一拍,用酒壶压住。
“师父,想不想要?”
“好说好说,”老须子想上去摸,被沈星吟挡住,只能瞧瞧上面的酒壶,又瞅瞅下面的银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丫头,你这收回去又拿出来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打算开间医馆,由师父坐镇,让之初给你打下手。”
“好好……什么?你饶了为师我吧!为师这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让为师去干活,为师是嫌这日子不逍遥么!”
“这里剩下的钱都归你,另外我保证你每天都有八珍楼的酒喝。”
一听八珍楼的酒,老须子的眼睛亮起来:“此话当真?八珍楼的酒为师喝过一回,那味道,啧啧,那叫一个绝——”老须子闭上眼睛回味起来。
“还给你配下酒菜,八珍楼的。”
“你当真不是在唬为师?”老须子双眼发着光。
“童叟无欺。”
“甚好甚好!为师何时能喝到酒?”
“但是,赚的钱都归我,你还要教之初医术。”
“拿去拿去!为师要这银子还不是为了吃好喝好,这都有八珍楼的好酒好菜了,为师不稀罕这几两碎银。不过——”老须子捋着胡须思忖,“那个戴着项圈的小屁孩确有几分天赋,想要跟着我怪医学医术,可得负责为师的起居,还得任由为师差遣。”
“可以,随你差遣。”
“甚好!为师很满意!”
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