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门帘掀开,一个少女钻了出来,身形娇小,面容清秀,一身婢女装扮,以手搭蓬看向远方,自言自语地道:“那便是西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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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王子殿下。”
君北看着眼前之人,试着说道:“你是……郑侍卫长?”
来人白净皮肤,肩宽腰细,于矫健中还有一种沉稳的气度,“在下正是郑林,已有一年多没有见到殿下了。”
郑林的旁边,站着的是十数天前就来了的侍卫吴俊,至于上将军楚铭的家将周起,在来后的次日,便回去了。
“此番来的,还有国相大人的小公子,一共有两百多人。在下是先行一步,前来向殿下禀报。眼下,他们快到了。”郑林简单地汇报了一遍。
“带了粮食吗?有多少?”君北问道。
“呃……”郑林一怔,不明白君北的意思,还是答道:“带了,足足装了二十辆马车,够我们两百多人吃上好几个月了。”
“才二十车啊。”
见君北有点失望,郑林又补充着说,“除了粮食,我们还带了些种子,另外还有匠作间的工匠,行医的郎中,以及各行各业的行家里手……”
郑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君北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丢下一句话,“还愣着干嘛,随我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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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北以略显好奇的眼神,望着一个中年汉子,从马车中抱出一个白衣青年,将他轻轻放在备好的一个轮椅上,然后平稳地推着走了过来。
“草民陆印,见过殿下。因自幼双腿残疾,恕草民不能全礼。”白衣青年拱手一礼,含笑望着君北。
眼前的白衣青年,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相貌俊朗,或是因为很少晒太阳的原因,皮肤略带病态的苍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予人一种淡定从容的气质。
“你就是国相大人的小儿子……哦不,三公子吗?久仰久仰!”君北抱拳,小小的人硬是装着大人的语气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噗哧!”
陆印旁边的俏丽小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衣青年陆印,也不禁莞尔,回了一礼,“家父已经被罢免,目前赋闲家中,而我,只是个废人,当不起殿下的大礼。”
靖南国国相陆升,生有三个儿子,陆印排名最小,人称三公子。
“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王子。你对我行礼,我自然也得对你行礼。”君北咧着小嘴,乐呵呵的道:“而且,你不是废人,因为真要是废人,国相也不会让你走这一趟。”
说着,君北的小脸儿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正需要你的帮助。相信我,无论日后我是不是王子,未来的国相,你当定了!”
这是一个储君的承诺,金口玉言,更是一个年幼的极具天赋的修士,在超常的第六感之下,作出的判断。
陆印收起了淡淡的笑意,神情同样变得极为庄重,再次冲着君北深深一礼。
学而优则仕。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家国天下。
以上种种,是每一个读书人的理念,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理所当然、自然而然。
打出生就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陆印,自然也不例外。
他因自幼双腿残疾,无法像同龄的孩子那样嬉戏玩乐,只能强行将这个与众不同的童年兴趣,转移到其他方面,那就是博览群书,精研儒家经义,学就一身不逊于父亲的政治才能。
却因为父亲身居高位,两个哥哥也先后出仕,而且他自己也身具残疾。如此种种,让他出仕无望。
空有屠龙术,到最后发现竟无龙可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