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紧抿下唇数息之后,终是妥协:“三位大人思虑周全,在此先行谢过。只是还请三位大人给我家夫君一些时日。”
陆素、李政和赵品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陆素端起茶杯又喝下一口后起身:“就这样吧,李大人即时安排护送路夫人前往南州的人手,路夫人也去跟令尊令堂道个别。”
李轩起身向陆素三人又行了一礼:“还请三位大人厅中稍待,家父很快便回。”
李轩坐上马车离府之后,陆素看着李周和从外间赶回来的李存:“李老爷,李大公子,接下来请两位及家眷安稳待在府中。”
大队官兵和衙差很快将李府一众仆从下人带离,李周和李存呆呆站在厅中,父子二人嘴唇发白,微颤着身躯,面如死灰。
陆素看了看李周父子,抬步出厅。
赵品朝厅外的十个衙差下令:“看紧了。”
“是,大人。”
李周父子软倒坐地,完了!
五月二十二,松州府李家男女老少总计八十九口人全被下狱,曲江和平江两县在七年间,被李氏粮行以低价强行收购米粮高达近千万石!李氏粮行从平江和曲江两县在七年间总计攫取钱银上百万两之巨!
陆素拿着联合署名的奏折叹气:“实是难以想象,两县之地七年间居然被李氏粮行压榨了这么多的银钱!更不曾想到两县之地养活着数十万百姓而外,居然能够出产这么多的粮食。”
继续阅读
松州府及监察院的一众主官俱都看向陆素,只听陆素微低着头似在回忆:“本官刚入仕之时,在西北阜县任主簿,那地方呐,丘岭纵横,却多是砂砾地,山岭之上连高大的树木都没有,只有稀松的一些杂木和草丛!那地方以小麦、包谷、芋头为主食,一年到头,百姓能够勉强活下来已是不易,赋税每年都是靠着百姓们做工、打猎、挖药才勉强能够凑到七八成!每年都有挂欠之下,各位可以想一想,在那地方做官能呆多久!县令换了一任又一任,直到出了几座铁矿之后,状况才有所改善。我们东承皇朝,有近三成的疆域粮食产量低下,若非像松州、南陵、旁陵、庆阳、万流、同州、广流、东梁这些州府盛产米粮,很难想象我东承百姓将会何等艰难!谁能想到!一个李氏粮行,居然胆大至此!”
监察院二司主事黄昭同样感慨不已:“陆大人忧国忧民,实在令我等感佩不已!既然奏折联名已然签署,这便发往帝都吧。”
“好!发吧。”
董健笑呵呵接话:“两位大人,如今案白天下,这些时日来在两位大人筹划之下,方得如此顺利,今晚便由我松州府衙的诸位同僚宴请各位自帝都来的上官可好?”
陆素和黄昭双双看向董健,笑呵呵都先后应了下来,松州府一众主官见此情形,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亥时,陆素和黄昭带着一众下属婉拒以董健为首的松州府主官一众的热情相邀,没有再往他处寻欢。
陆素和黄昭一众回到官驿后不久,陆素敲开了黄昭房门。
两人落座之后,陆素开门见山:“黄兄,今晚他们一个劲往我们手上塞银票,黄兄认为他们与李氏粮行牵涉有多深?”
“适才我数了数,足有近两万银票!此事怕是不简单呐。”
“我这里收到的银票数目与黄兄相当,我也觉着此事不简单,所以才来叨扰黄兄。”
“你我同僚二十余载,自当是多通有无才是。此间事关联太大,这银票烫手!”
“黄兄之意我甚是认同,那我们怎么办?”
“上报我们各部的主官吧,至于他们上边怎么处理,再不关你我的事。”
“好,那就明儿一早联络暗鹰将公文送往帝都。”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