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白衣女子在拈花而舞。风吹过,她雪一般的裙裾便在这梦境般的飞红中流连,风华万种。
是的,她不懂音律,甚至不懂男子发出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可她仍旧轻轻舞着,她能感觉的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律动。她只是通过那对于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的节奏,将自己的美丽留在这一刻,成为眼前短暂的永恒。她希望这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她希望她的一生,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她有的时候,甚至开始怨恨,怨恨自己为何能寿享千年。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和他一起白头到老,哪怕只有百年浮生。
心甘情愿,因为她心痛。她痛到可以只在乎眼前这一切,痛到可以忘掉所有,一直痛到她忽然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快乐,痛到她愿为自己去造一场真假难分的虚梦。
可梦,终究会醒。即使是她,也无法改变。
罗刹族,受到诅咒的种族。
“那…后来…”最终,韩冰还是支吾的问出了这一句,即使他已经知道了那最终的答案。
“后来,秦爷走了,这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了。”老者淡淡的答道,云淡风轻。
沉默,每个人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老人的话,也许是因为这奢华和荒芜间巨大的反差,也许什么也不是。每个人都只是静静伫立着,感受着这转瞬即逝的浮华,心中却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所占据,堵在心口,一时又说不出。
“这,才是你真正的报答吧?”过了许久,韩冰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这回,是老者没跟上韩冰的节奏。
“你刚才说的报答,其实根本就不是将我们带到这儿来。因为把我们带到这儿来,本来就是你的任务。”此时,韩冰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把我们带到这儿,本来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可你为了报答咱妹妹给你弹的那一首瑟曲,你才给我们看了幻境中的寂花宫。大爷我猜的,对么?”
罗刹族的老者忽然间笑了,皱纹堆在脸上,一颤一颤的。
“你为何这么说?”老者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韩冰撇着嘴笑笑,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老头儿,你这伎俩太肤浅,蒙的了别人,却蒙不了大爷我。刚才大爷我跟你攀谈之时便觉的古怪,你这老头儿的话中却也忒多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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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没有说话,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眼前的“痞”气少年。
“老头儿,从见面攀谈到现在,你都对我们以‘外人’相称,丝毫不在乎我们姓名。可恰恰奇怪的是,你又对秦天,柯白,慕容瑾这些寂花宫的名号了若指掌,甚至对秦天以秦爷相称。罗刹族人深居简出,本应不问世事,可老头儿你偏偏中原语说的这么好,又对寂花宫的一切如数家珍。想让大爷我不起疑心,哼,你真当大爷我是好唬弄的不成?”
“于是,你便猜老朽是…?”罗刹老者似乎并没有生气,却仿佛隔身事外一般。
韩冰摇摇头,打断了老者的话:“其实,刚才的一切也只是蹊跷,并不能作准。可仍有两件事情,最终能让大爷我确定,你便是寂花宫的人。”
“哦?何事?”老者的语气仍旧淡淡的。
“第一,奏瑟。集术礼上,大爷我见一名女子奏瑟,于是百名罗刹集于石台一侧行集术之礼。可咱妹妹弹奏之时,却除了老头儿你以外,没有任何罗刹出现。要知道,你们不通音律,这瑟声无论谁弹,弹的到底是啥,听在你们耳中都是一样的。想来,正是老头儿你拦下了你的族人,只身一人与我们相见。这也说明,你在族中地位颇高,至少也可以一言九鼎。”说着,韩冰缓了一口气,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罗刹族老者的神情:“这第二嘛,自然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