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一线城市,某小区。
禹天身体斜靠着椅背,双脚搭上桌面,眼睛盯着液晶屏,右手食指缓缓滑动鼠标。
他在看一篇描述欧洲几国工人大罢工、街头爆发动乱的帖子,作者的文笔很不错,配图也精彩,游行示威人群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远处的街道有火焰和黑烟升腾;
“风景线啊风景线,老欧洲的日子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喽。”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一鲸落,万物生,祝你早死早超生。”
这几年世界很不太平,形势风云变幻,能源危机、疫情危机、气候危机、金融危机、粮食危机、核战危机,感觉地球都快完蛋了;
华夏也做不到独善其身,外部,以美帝为首的西方霸权主义者亡我之心不死;内部,几十年的高速发展,累积下来很多弊病顽疾,有集中爆发的危险。
互联网上,各类专家、学者、键盘侠们,或抒发、或贩卖自己的真知灼见,熙熙攘攘,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就连他这个千年潜水者也忍不住露出头,偶尔水几笔。
点击回到网站首页,快速浏览一遍,没有更新内容可看了。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2点。
感觉不太困,要不要再看一会儿网文?
他犹豫了一下,“算了,真没有什么可看的。”
关掉网页,关机。
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简单收拾一下桌面,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吃剩的方便面、可乐空瓶装入垃圾袋;
熄了台灯,走出书房,看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穿过幽暗寂静的客厅,来到阳台。
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三年前,第三次创业又以失败告终,多年的积累差不多赔光了,只剩下这套房子。
他准备休整一下,缓一缓,总结经验得失,再出发;
接着,疫情爆发,疫情扩散,父亲去世,经济下行......
这几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少对外交往,整天的抽烟、喝茶、熬夜上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头发白了大半,法令纹越来越深刻,原本就亚健康的身体快速地衰败下来。
微信上的签名由最初的鱼总,变成现在的咸鱼、鱼干;
他仰起头,“今晚的夜色不错。”
月儿弯弯,是上弦月,不远处还有那颗永远相伴的孤星。
新月与孤星,几十年前熟读的现代诗,也就这首的名字还记得了吧?
不知从谁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
“......
六星街里还传来巴扬琴声吗
阿力克桑德拉的面包房
列巴出炉了吗
......
儿时的万花筒里
有野鸽在飞翔。
这让我想起二哥
和他心爱的弹弓叉。
........”
如水般的月华里,他仿佛看到了青春年少的自己,举着苹果雕琢的酒杯对月高歌......
沉浸在往事里,没有觉察到身边的月光发生了奇异变化,阳台上的空间出现了细微的扭曲,下一秒,禹天诡异地消失了;
半截香烟从空中跌落,迸溅出几星微弱的亮光;
夜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歌声:
“......
你让浪迹天涯的孩子啊
梦中回家吧”
重生后大家都叫我妖孽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