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万岁……”

“砰”两枪。

打完，他淡定的收起枪。

“下一个。”

轮到端午。

端午咬着后槽牙。

利索的上膛。

山东兵靠在墙上，看着他。

端午嘴里喘着气。

忽然他眼神开始涣散，手也有些抖动。

他放下枪。

山东兵眼神有些失望的看向地面。

朱胜忠捡起他的枪。

“不要怂啊！”

“打！”

“我不杀。”端午摇头。

“你不杀？”朱胜忠一把将他从队列里扯出来。

“我不杀，你让我走。”

“我不杀！”

“枪举起！”

朱胜忠手枪抵着他的后背，推着他朝前走。

“一！”

“二！”

端午喘着气。

始终没有举枪。

旁边的山东兵猛抽一口烟。“嘶~”

丢掉烟头。

顶开朱胜忠，从后面抱着端午。

架起他的手朝前走去。

两人一直走。

直到枪口对准小日子俘虏的脑门。

小日子当场就怂了。

噗通跪在地上。

“救救我。”

山东兵说。“开枪啊。”

“不开！”

他一巴掌拍在端午脑门。

接着继续架起他的手。

大喊。“开枪啊！”

“不开！”

小日子俘虏灰头土脸。

眼睛里有了泪水。

“救救我。”

“开枪开枪啊！”他继续拍着端午的脑门。

“他就是杀你叔的人。”

面对这漆黑的枪口，小日子再也忍不住。

害怕到了极点就是愤怒。

他“啊”的大喊一声。

端午也跟着喊了起来。

他浑身抖动。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砰！”

……

入夜。

小湖北怔怔的看着窗外发呆。

河对岸。

戏台下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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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武生一袭白蟒。背后插着四只令旗。

手里两根短枪。

龙行虎步。

台下。

观众们叫着好。

……

“你堂弟不在啊。”

“回去吧。”

“等一哈吧长官。”

端午看着窗外。脸上还挂着泪痕。

山东兵擦着火柴，点燃香烟。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端午擦了擦脸。

山东兵吐出一口烟，甩灭火苗。

“过了这一关啊，下回你就敢了。”

“你多大了？”

“我们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

“我叔，我，我弟弟。”

“我们就是种地的。”

山东兵抽着烟。

拨弄着一颗地球仪。

“俺们在哪儿嘞。”

“啊。小孩儿。”

端午双手插在上衣口袋。

走到山东兵面前。

“长官，我在老家读过私塾，没出过县城。”

“我就想看一眼上海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我以为就是组织我们出来打扫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