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棱角分明,尤其书生气满满,回头率相当高。我遗传了父亲良好的基因,除了个头这块儿,其他的我都得感谢父亲。于我而言,父爱就像一笔债,我倾尽一生都无法尝还。
一天早上,我睡得正香,一针电话铃把我吵醒,我极不情愿地摸过电话“你好,那位?”
“是我,你爸,儿子生日快乐!永远幸福!”我一骨碌爬起来,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台历。可不是,今天是腊八,我的阴历生日,早忘了。可是父亲没忘,还像我儿时一样,祝我生日快乐。我一时语塞,“谢谢爸爸”还没出口,电话已挂断。
其实我应该想到,每年的这一天,父亲都会打电话问候。在他眼里,我永远是孩子,父亲看起来简单,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厚重的。
是父亲的不幸也是我的不幸,我13岁那年,母亲被病魔夺取了生命,年近30岁。13岁的我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够记起多少母亲的故事,只知道,母爱已成为永远的回忆。
两岁就失去母爱的父亲,人到中年,又失去了深爱的妻子。我隐隐记得,母亲去世那天,父亲脸上无泪无语的哀伤。许多年以后,当我懂得爱和拥有爱的时候,我才更能理解父亲当时的痛楚。而所有的痛没有磨灭父亲对生活的信心,因为他知道还有他深爱的孩子们在等着他,依靠着他。
上中学那年,家离学校很远。骑自行车要一个多小时,路两边要么是山,要么是大片的田地,隔好远才有一个数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子,出了村,又是看不见人的山路。冬日昼短,拐进山路,眼瞅着太阳落山,我就提心吊胆,总觉得身后有声音。一阵风吹来,吓得一身冷汗,本来穿得少,一吓就更冷了。
冷不丁,借着月光和雪光,我感觉前面好像有个人影,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不会是坏人吧。或者……我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近了,的确是一个人影,好像还推着自行车。有点眼熟,终于看清了……父亲,他足足接出我二十多里地,然后就站在那等我。看到父亲的刹那,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是看着父亲满脸的白霜和不断揉搓着的双手,一种感动的情怀却迟迟难以放下。我十分愧疚,我怎么可以让父亲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冬天走那么远来接我,一接我就是整整一个冬天。
山道,沟壑,月光,白雪,回家的长长的路上,13岁的我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学校,无愧父亲一路的风雪相伴。当我如愿考上了重点高中的时候,父亲豁然开朗的笑容一直在简陋的四壁空间索绕,穿越时空,快乐到今天。
时隔若干年,父亲接我放学的情形似乎还在眼前,不过确成了我等待父亲,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不再像以前那样矫健,步子缓慢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山路上走着,那时候的我借了邻居家的摩托车,在短短十分钟就到了家,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我能想象父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直在坚持。
春节快到了,我不由得又想起那件不情愿想起、想永远遗忘的往事。
那时过年,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一件新衣服就是最大的企盼与快乐。母亲早早地就把我们的新衣服备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平时不怎么买新衣服,大多是堂哥穿旧了给我,我穿旧了给邻居家的弟弟。记得有一次母亲带着我去赶集,我穿着已经属于邻居家的弟弟的白衬衫,还没等出发,弟弟就哭着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别穿我衣服……”看着弟弟在后面奔跑的身影,坐在母亲自行车上的我胜利的笑了。现在想想我的笑怎么那么可恶,弟弟当年的哭大概不仅仅是因为我穿了她的衣服吧,说不上还有母亲带我上街却把她留在了家里的缘故吧。
但不管平时怎么对付,过年了,母亲是不亏待我们的。要么买来崭新的花布亲手缝制,稍微宽裕些就带着我们到集市上各选一套新衣服,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