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天阔稍微好了一点,自己把屋里的灯给点上了。
天佑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一点点红,不怎么看得出来,他也就没盯着他看了。
天阔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很是气愤,“他怎么把你也伤成了这样,刚刚我心里难受,也没顾得上这些,这会儿一看,你这脑袋都比平时大了。”
天佑笑了笑,“你怎么说话呢?你才脑袋大呢,我不过就是没注意,没料到外面的人会突然推门进来,躲闪不及,要不然也不会被撞到头,他倒是没对我动手,就是我自己不小心,算我倒霉吧。”
不管怎么说吧,大年初一就见血,这实在不是吉利的事,顾平章平日里又喜欢算这些东西,这事儿怎么他都忍不下来。
天阔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使小性子,这会儿家里乱成一团,要是他还闹小脾气那还得有人来哄他,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在屋里坐了会儿,他就和天佑一起到外面去了,这会儿大家都还在上房里,顾平章也缓过劲来了,正在骂顾平勇,一进去他就听到了。
见他来了,顾平章立马喊了一声,“天阔你快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天阔点了点头,到了他跟前,顾平章让他坐在旁边,安慰他说,“你大爷爷说的那些混账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喝醉了,一个醉鬼的话不用听,你太爷爷活了这么大年纪,已经是很难得的事,这十村八店的有几个这样长寿的老人?”
“你考中了举人那是好事,让你太爷爷高兴了,你太爷爷走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来,你别听他胡说,知道了吗?”
天阔点头,“爷爷,我知道的,您别生气了,要是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实在是太不划算。”
顾平章这才舒了口气,看样子天阔是真的没往深处想,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就怕天阔细想刚刚顾平勇说的那些话,天阔这孩子向来就聪明,要是从那些话里自己想到了什么那就不好办了。
现在看这样子,还真是没往别处想,只要好好安慰他能想明白的。
这一晚上折腾了好久才各自回房里睡了,可是却久久都睡不着,大家都觉得气愤。
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去讨个说法回来才行,可又怕闹得太凶了,顾平勇当真会把天阔的身世给说出来。
这家里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天阔的身世的,毕竟在这一辈里,比他小的人只有天佑,当时把他抱回来,天元他们几个大孩子还能不知道吗?
从小就各种嘱咐,不让他们把这事儿给说出去,大了自然更不会说。
时隔多年,这件事再度提起来,总觉得心里不安,现在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谁也不希望打破这种平静,要是让天阔知道了那还得了?
顾泽林和朱氏回了屋里之后,夫妻二人一直都睡不踏实,干脆躺在床上说话。
“相公,你说这一回能瞒过去吗?我总觉得大伯现在不讲道理,我就怕他把天阔的身世给说出来,你说咱们到底欠了他什么啊?要让他这么折腾。”
顾泽林也没办法啊,叹了口气说,“他今日来闹这一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借着撒酒疯,故意把这些话给说出来,他要真是想把天阔的身世给捅出来,咱们也不好拦,现在要紧的就是想着怎么安慰天阔。”
“他要是知道自己不是顾家亲生的孩子,那心里得多难受?别的我倒不想,天阔这孩子我们养了近二十年,我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就算不是顾家亲生的,他也不会忘恩负义不认咱们,可是那心里难受就没法子了。”
朱氏又说,“明日爹要上老宅去找大伯说说这事儿,也不知道能商量得如何,别的我都不求,只求天阔的身世不要被捅出来,这孩子养了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