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是打定了主意的,不管怎么审他他都不会承认,就说是有人故意冤枉他,这事儿不是真的,他跟蒙人没有来往啊。
天阔问的时候,他果真就这样说,反正又没有证据,我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样?
昨晚上去抓他的人也有那么多,要说证人其实也有,可六子就是打死都不承认,他就觉得只有这样做,衙门才拿他没办法,这要是认下来了,这小知县本就恨他,那还不得直接将他砍头啊?
他可听人说了,这小知县手里是有御赐尚方宝剑的,他是个乡下人,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但那是皇上赏的,肯定很厉害,听人说可以直接砍头呢,都不用等到秋后问斩。
他还有老爹老娘要养,哪能就这么没了,他死了之后,爹娘又谁来顾啊?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承认。
这会儿跪在公堂上,他心里也后悔啊,当日他可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听了那林老爷的话,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得个女人。
这事儿风险本来就大,要是被发现了,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他如果是干点儿其他的,拿点粮食,跟爹娘好好过日子,这不比什么都强啊?天下没有后悔药卖,他这会儿虽是后悔,也是没有用处了,只想着能保住这条命。
再好一点儿,能把这罪名给赖过去,以后他可不敢胡来了。
公堂之上,不管怎么审,他都只说自己是冤枉的,是他喝醉了酒,别人把他绑在衙门口的,不知为何会给他安上一个这样的罪名。
昨晚上那些人都是衙门的,他就不信这小知县能让衙门自己的人来做证,那他大可以说这些人是污蔑他,而且这小知县故意把他绑在门口柱子上,又装作不认识,这又是为了什么?大家自会去想。
可没成想审到一半,他的爹娘竟然上了公堂,六子顿时吓了一跳。
刚刚他还一脸不在意呢,这会儿脸色就有些变了,这小知县竟然玩儿阴的,把他爹娘给找来了,这下子可怎么好?
还不等他跟他爹娘使眼色,他娘直接就跪在了公堂上,磕着头说,“知县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民妇的错,要不是民妇没有教好孩子,这孩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知县大人从轻发落,我家六子这一次是办错了事,怎么罚他都可以,只要留他一条性命,知县大人饶命啊。”
他娘说完之后,他爹也跪了下来,还是这样的话,这下子可好,六子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天阔并没有让人去将六子的爹娘叫来,他不过是想着,六子非不承认的话,就让李二郎上堂作证。
若说昨晚其他人都是和衙门有关的,那李二郎就完全没有关系了,他可以作为人证的。
可谁知六子的爹娘竟然来了,同来的还有村里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村长,都已经这样了,六子还是不认,直接就说道,“爹娘,你们做这是说什么呢?儿子我又没有犯错,这知县大人平白无故把儿子抓来这里,我还没有理论清楚呢,你们倒是给我安上了罪名,可别在外面胡说。”
他这个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让他们先不要开口,把这事儿挨过去再说。
可他爹娘早已经被这事儿给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就算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也不能纵容他胡来呀,已经做错了事,再欺上瞒下的,那不是罪名更大吗?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要是家里有谁被治了罪,那可是大事,子孙后代考取功名都是要受影响的,平民百姓谁也不愿意跟衙门扯上关系。
今日这消息六子他爹娘是听同村的人说的,恰好前一日村里有人来了县城,是给自家的亲戚送些粮食过来,下午才来的,时辰晚了也就没有立马回去,打算第二天再走。
谁知道上了街,竟看到六子被绑在衙门门口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