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旺、文小点、小四三个人,从半下午等到了天色染墨;零嘴儿吃了一堆,果壳果皮扔了一地,茶水都换了七八壶了,袁铮骋这才姗姗来迟。
“对不住,对不住,我来晚了。”
“你索性再晚一些,咱们直接吃五更的饺子不是更好?”
胡旺拽拽文小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一是过年,拌嘴不大好;再者,这是在别人家,总要给主家几分面子。
“点点说的对,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袁铮骋喊人摆饭,时间不早了,再耽搁真要吃五更的饺子了。
“你饿吗?”
文小点冲要去传话的丫头摆摆手,让她等一等。转头问袁铮骋。
“这是……”
“等了你一个半时辰,茶水点心都吃饱了。要不你先吃点儿点心垫垫?”
文小点可不管胡旺那一套,本来就是朋友,相处起来也就没什么规矩了。人情是人情,交情是交情,两码事。
“也行。换壶新茶,再拿一壶消食茶来。”
半个时辰之后,这才摆饭,常规的鸡鸭鱼肉还有五两银子一斤的蔬菜,经过府上大厨的手一做,身价直接翻番。
袁铮骋说到做到,上来就是自罚三杯,要不是明宣礼非要把事情拖到今天才处理,他早就处理了。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整个人都是放松的,这人一放松,状态就不一样了。
而在宫里正在参加宫宴的明宣礼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消息。明明说好了的,今天要知道结果,到现在都没消息,十七的办事能力现在这么差了吗?
亥时三刻,泼墨般夜空里,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雪花越飘越大,灯下的雪花,染上了灯笼昏黄的颜色,暖橘色,更觉得温暖。
自从回到了袁家,袁铮骋的大年夜都是找各种借口在外逗留,一个人的大年夜,都已经习惯了。
如今有人陪着,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感觉……还挺好。
山谷里的温度更低,雪下得更早,纷扬的雪花,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红火的灯笼,鲜艳的春联,还有喜庆的窗花,给山间添了不少喜色,犹如红色的山花,开在雪白的大地上。
此时,顾家众人已经吃过了年夜饭,正在温暖的屋子里的守夜。
葫芦精一家三口在自己屋子里,孩子太小,需要照顾的地方太多,和众人待在一起很不方便。
其他人凑在一个屋里,喝酒、下棋、看书、聊天。娱乐也是安安静静的,和玩儿起来恨不得拆房子的胡家,天差地别。
小五捧着一本医书,坐在一个临近炭火的地方,许久都不曾翻动一页书。
“小五,来。”
马上就是子时了,胡二伯朝小五招招手,小五收起手里的书本,走过去。
“二大爷。”
“这个给你。”
巴掌大的一个红色纸包,边边角角都很整齐,一看就是用心折出来的。
老田这个师父也不落后,也拿了一个红纸包,如出一辙的痕迹,一看就知道,田大夫又偷懒了。
“二大爷,师父,过年好,新的一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小五,你的心气不高啊。”
胡二伯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儿,小声询问,这孩子到了这里没多久就开始闷闷不乐,过完年也就才十岁,难免会想家。
“嗯,想家了。”
从来不曾离家这么久,小五很难适应。他本来就恋家,或者说是喜欢他在意的人都在目之所及之处,随时都能看见。
这样天各一方,他很不适应。
“小五,人都有自己路要走,也许有人走得比较远,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