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荷包塞得古鼓鼓囊囊的,不偷您偷谁?”
胡二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还好每次钱不是在我身上就是在马车上,不然咱们可真成穷光蛋了。”
其他人嗑着瓜子剥着花生,喝着茶水,看胡二伯跟山青两个你来我往的斗嘴,俩人吵得旁若无人,不停地翻旧账要在对方身上扳回一城。
李氏:这可比唱戏有意思多了。
胡老汉:山青这嘴皮子够利索的啊。
张莲:哎,果然是一家人,都一样不靠谱。
兄弟五个:好幼稚。
许娇娇:还是小姨家的瓜子好吃。
老田不像七哥有内功,只听着外头像是吵架,又跟村里那些妇人吵架得感觉不太一样。转头就看七哥一会儿要笑,又深吸一口气憋回去,一会儿又要笑,又憋回去,要笑,憋回去……
老田:难道,爷在练什么功法?
“爷,您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练功,弄不好会伤的更重的。”
老田赶紧提醒,这十几天他提心吊胆的容易吗?
七哥见老田误会了,也不解释什么,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七哥:你要让我怎么解释?说听人家墙角吗?
两个人吵累了,大家瓜子花生吃的也差不多了,该散也就散了。到头来还是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胡二伯二十年没回来了,第二天就非得让胡老汉带着去村子里转转,主要还是去本家那边走走,不过他提前跟家里打过招呼了,就说他在外头给人家铺子里做管事的。
这么一转,就转了三天都没回来,还把山青留在家里看孩子——陪许娇娇玩儿。
先是去了三爷爷家吃了顿好的,美滋滋儿的去四爷爷家睡;第二天去胡恩阳那儿转了转,才得知他爹娘已经不在了,想到当年跟他最为亲近的兄弟说没就没了,又在那儿哭了一天顶着肿眼泡在胡恩阳家睡了一晚。
这不,今天说是到大壮家去了,眼看着天都要黑透了人还没回来,胡老汉带着俩大儿子去抓人了。
这不,胡二伯正喝得迷迷糊糊,侃侃而谈。眼看着大壮兄弟几个就剩大壮还勉强睁着眼睛,其他几个都喝趴下了,他还是一脸不尽兴的样子。
“二哥,走,咱回家了啊。”
“哎?天黑了吗?那是该回家了。”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还在年里,天又冷得很,村里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月,只露了那一薄薄的一牙,光昏昏暗暗的洒在路上,不甚明亮。
单薄瘦弱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突然他顿住脚步,抬头看看头顶,眼睛一眨不眨。
倏然,那抹高大却又瘦弱不堪的人影蹲下身来,抱着自己,肩膀耸动……
团圆的日子里,说不出的凄凉。
就这张胡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