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郝摇旗你想作甚?”
高桂英大吃一惊,急忙呵斥郝摇旗住手。
郝摇旗的剑没有砍下去,但是他还不死心,手中剑还在高举着,不肯放下。
高桂英向前走了几步,神色严峻地问道:
“摇旗,你疯了?你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妻儿?”
郝摇旗到这时才手腕一软,把剑放下来喃喃道:
“咱不想妻儿变成闯营累赘,也免得落入敌手受辱……”
高桂英当然知道郝摇旗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若有出路谁能忍心对妻儿下手。
“摇旗兄弟,既然把眷属交给我,用不着你操心!
咱们义军的眷属随着丈夫起义,几年来出生入死,什么苦都吃过,也见过些大阵仗。
女人们平时替你们男人家抚儿育女,打仗时替你们裹伤敷药,遇紧急时都会拿着兵器同敌拼命。
为什么今晚一说誓死突围,你们就先杀自己的老婆孩子?
如果我带着她们冲不出去,临时在马上自尽不迟,决不会落入敌手受辱。
难道一定要你们未出师先动手杀死自己的亲人?是不是让闯王也先把我高桂英杀掉?”
高桂英这几句话说得郝摇旗低头无言,扭头便走。
还有一些追杀眷属的大小头目,看到高桂英怒目圆瞪大发脾气,他们也急忙跟着郝摇旗离开。
看到郝摇旗背影越走越远,他的女人忽然跳起来追上去,把一件斗篷披在他的身上。
郝摇旗没回头,直接走下山去。
高桂英看一眼身边的李自成,对眷属们说道:
“老营的人马在这东南边山脚下站队,你们快牵着自己的马匹去吧。”
“谢谢大姐……”
眷属们道谢走后,高桂英叹口气,望着李自成道:
“太疯狂了,刚才不知有多少家眷属被杀!”
李自成目光有些躲闪:
“大概死的不多。你同摇旗说话时,额已经派亲兵去传知全营,不许伤害一个眷属。”
高桂英知道,倘若不是将士们认为处境万分危险,抱定必死决心,是不会下此毒手的,她的热泪忍不住流了来。
李自成抬腿向前走两步,随后又停下回头说道:
“桂英,但愿得你能够率领老营眷属平安冲出,倘若万一冲不出去,下一步怎样办,你临时决定,额不干涉!”
高桂英口气很坚定:
“你们尽管放心,倘若万一落入陷阱,我就拔剑自尽,叫女儿随我自尽,决不受辱。”
李自成回头对身边两个小将说道:
“双喜,你留在老营,保护你娘突围。小鼐子,你也留下。”
高夫人连忙摇头:
“不,老营不需要太多的人,叫他们跟着你。”
“这是命令,任何人不得抗令!”
李自成留下一句话,毫不犹豫离去。
李双喜和张鼐依依不舍地望着闯王离去背影,他们知道今日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看到夫君离去,高桂英对双喜低声说道:
“双喜,你原是一个孤儿,一家人有的死于官兵,有的死于天灾。
从九岁上被闯王收为义子,如今你已经十七岁,成了一员武艺出众的小将。
你虽是养子,可是他待你恩同骨肉,今夜突围,不同寻常,等会悄悄跟上去保护他。”
高桂英说罢,又看着张鼐道:
“小鼐子,你在名分上虽不是闯王养子,可是多年来是我同闯王把你教育成人,同双喜一般看待。
所以人们也常常看你是闯王义子,你哥哥张鼎也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