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宋重锦毫无所觉,就着热茶吃了热热的烙饼,小眯了一会,也就又开始答题了。
这般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让那考官多来回了几次,看了几眼,见他下笔如有神,无半丝凝滞,也就心中暗暗点头,往他处去了。
到了晚上,夜风刺骨,宋重锦早早的就停了笔,将考卷都整齐的放好,压住。
又往炭盆里添了两锹炭,裹紧了身上的狼皮褥子,半靠在小小的号间里闭目养神。
隔壁好几个号间的考生估计是穿得不够多,这晚上的寒风扛不住,冻得只在号间里跺脚,跑步,让自己身上暖和一点。
宋重锦摸着自己身上的狼皮褥子,第一万次的庆幸,自己有永珠给自己准备,不然恐怕就算他再有功夫,身体强健,这么冷的天,熬过三场也难。ii
这时候,也不知道永珠和岳母在家做些什么?若是往日在家,此刻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晚饭说说笑笑,也是乐事……
想着想着,宋重锦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半夜里冻醒了一次,看炭火盆里的火都快灭了,忙又加了炭,等炭火重新烧起来,才又合着狼皮褥子,眯了一会。
同在贡院的顾子楷,此刻也裹紧了身上的熊皮褥子,这熊皮可是当年顾家老太太的私房,因着疼他,才给了他。
考前见了王永珠给宋重锦做的那狼皮的褥子,他本是想做个羊皮的也就是了,顾夫人那里肯?
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疼,家里又不是没有,那羊皮哪里有熊皮暖和?
死物哪里有人值钱?退一万步说,万一自家儿子这次没中,三年后也还用得上不是?ii
因此执意给他做了熊皮的褥子。
顾子楷身上此刻暖和的很,看着对面号间考生,冻得在号间里缩手跺脚,一夜都没睡,顿生庆幸。
若是他没有这褥子,恐怕晚上也要冻得眯一会醒一会,休息不好,脑子都是乱的,怎么能答题?
等考完后,他定当要去国公府,好生谢谢永珠才是。
顾子楷如此想着,也慢慢眯了过去……
三场考完,就算宋重锦身体好,又有王永珠准备的充分,还算没怎么吃苦,可走出来,也瘦了一大圈。
宋五早就带着几个亲兵,在贡院门口一早就守着了,看到宋重锦出来,连忙抢上前去,接过宋重锦手里的东西,就要搀扶他回马车。ii
宋重锦回头,正好看到顾子楷和谢朗他们也都出来了,一个个面如菜色,头发胡子乱蓬蓬的,两眼无神,走路都打飘。
彼此互相打了个招呼,就都没力气再说话,被各自的家人或者书童给扶回去了。
上了马车,宋重锦靠着那马车壁就睡着了。
宋五看着宋重锦如此黑的肤色虽然看不出来眼底的青黑,可眼睛都凹下去了一圈,也就识趣的什么都没问,小心的将马车给赶回府。
马车停在了二门口,除了宋弘,还有高氏,王永珠母子,都早早的在二门口的花厅等候着。
张婆子不时的就看向门外,高氏倒是沉得住气,只看着手里的茶发呆。
宋弘手里拿着一本书,半日都没翻动了,其他的姨娘和她们的子女,宋弘本是要让大家一起来等着,还是高氏给劝住了。ii
好不容易等到下人来禀报,说是大公子回来了。
顿时都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出了花厅。
宋重锦是被宋五给喊醒的,眼中还带着血丝,清醒的那一刻,就眼神锐利的扫向了宋五,手不由自主的就摸向了腰间。
摸了一个空,又看清楚是宋五的脸,宋重锦才恍若无事的收回手“到了?”
宋五跟在宋弘身边多年,也是沙场历练过来的,也被宋重锦那刚醒来扫过来的眼神,看得后背汗毛一竖,听了宋重锦的话,也就越发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