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太大了,你胡来不是?正好,这就是你给我的反面材料,我就能让你的厂长当不成!
冯友民他也和很多人一样,一旦遇到不可阻挡的大压力,他们的思维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像今天这件事,要是在平时,他冯友民会考虑得细致周,或者是,听到动静随时随地就解决了,哪还会这样自己在背地里猜测啊!
可现在,他冯友民面上顶着‘冯厂长’的旗号,内心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他恨杨依林,他恨得,凭听到杨依林、温洁梅两人的种种传言,就一意认定今天夜里的事儿,就是他们两个了。
此刻,他独自在办公室里恨恨地说“就是他!跑不了他杨依林,今天没有直接抓住他,明天再算账!”
天刚亮,冯友民就到配电房里细细察看,他见屋里荡了一层土。地下铺的高粱杆儿皮编的大席上,边缘上的土还没有完被擦掉,他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他忍不住皱着眉、撇着嘴、摇摇头自语着“咦唏!”又冷冷地笑道,“哼哼,报纸上登的那么光面,他根儿里是什么东西,那就是什么东西,土豆永远都变不成洋葱!低素质没教养的乡巴佬腌臜菜!”
冯友民发完自己心里厌恶的话,他怕早班工人看见他,赶快出了配电房的门。
八点钟一上班,冯友民装着到各科室查看。他一进杨依林的办公室,就看见杨依林在桌子上趴着,像是在睡觉。他没有惊动杨依林,就轻脚退出来了。
杨依林在桌子上趴着,他并不是在睡觉。他是一边休息,一边想着昨天夜里,他和温洁梅之间的事。他想着想着,有了写文的感觉。他拿了纸、笔,趴到桌子上推敲词句,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不一会儿,杨依林就坐正了身子,在纸上先写了个题目《飞蛾》,接着就写道你是飞蛾,我是火炬,你扑向我,注定焚毁!
他写完看看,感觉自己写得太狠,忽然,他想起了,他和郑晓文一起表演唱的‘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他仔细想想,缓缓心绪,又写了一个小文的题目《鸟鱼不相干》。
他在题目下方接着写道我是树上鸟,你是水中鱼,虽然你有鳍,可你不会飞。你时刻盯着我,想跟我比翼,不会有开始,哪来的结局?!
他写完笑了笑,很快就想到了郑晓文。他想着郑晓文,忽然又有了灵感,他又下笔写了个题目《追梦》。
接下来,他想着词句在纸上写着
你若是梦,我跟着梦走,你一直是梦,我一直跟着梦走,我走哇走哇,走到梦的无尽头。谁要问我为什么?恒爱,紧追,就是答案的缘由。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你梦,我梦,两梦成佳偶。同唱梦中曲,同跳梦中舞,同欢同乐,意合情投。
我的梦啊你回眸,含情一笑牵我手。双双向前走,少虑无忧。你我齐享共度,那如梦人生的——冬夏春秋,岁月温柔!
杨依林写完《追梦》的此刻,他想着自己从昨天早上来厂里上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现在,他立时就想起身回私塾胡同……
财务科里的温洁梅,她也是在桌子上趴着写字。昨天夜里的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很难忘掉。她仍然是心绪不宁,仍然是平静不下来,杨依林对她说话的表情,对她甩出的那些冷话,直往她的脑海里钻。
她努努力,使劲排除她思绪上的杨依林的影子,她咬咬牙,极力驱赶着,她和杨依林在一起时候的忆影片段。她驱赶着,驱赶着,她看到那些忆影飘起来了,越飘越远。她又觉得那影像很有诗意,她拿起笔就在纸上写了个《忆影飞飘》。
她看看标题,接着就在下面写起来忆影飞飘,飘着我的烦恼。飘得我眼前缭绕,飘得我心里煎熬。那忆影快逃,我不在需要!那点薄情早已了,哪边远,就让他向哪边靠!
啊,忆影,你总算飘远,远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