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伤口,如利刃般刺入余卿言的心扉,她的眼眸中满溢着难以言喻的疼惜。
恐怕不是不痛,只不过是他太能忍耐了。
他的隐忍,让这伤痛显得尤为沉重,即便是与其他枪伤相较,其痛楚或许显得较为轻薄,但也仅仅是相较于其他中弹的情况而言。
毕竟,那是子弹的侵袭,肉体凡胎,怎能不痛彻心扉?
她可是从夜雪口中听说了,子弹若是再偏一些打中他的关节,恐怕就要截肢了。
余卿言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后怕。她的心绪随着心疼的翻涌而愈发沉重。
她生怕自己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会加剧他的痛楚,因此,上药之时,她的动作轻柔至极,几乎不敢有任何喘息,生怕动作有任何偏差,伤害到他。
她不敢喘气,季允舟也同样大气不敢喘一个。
因为房间内的气氛实在是太过怪异了,余卿言进来后,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都在升高。
不仅如此,还有她的馥郁的玫瑰香味在空气中洋溢。
她手上轻盈的动作举手投足间也牵动着他的心。
涂好药后,余卿言小心的拆开新的绷带,替他缠好,这才放下心来。
“近期避免剧烈运动,知道吗?”
余卿言话音刚落,自己脑子里便泛起了一丝懊恼。也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思绪。
罢了。
想到季允舟身上的伤口,她咬了咬牙,瞬间释然。
季允舟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是感谢的点了点头。
“谢谢,我清楚。”
一时间,二人都无所事事,相对无言,房间内的气氛尴尬到无法言语。
“你不困?”余卿言硬着头皮找出话题问道。
季允舟本来还不觉得,但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轻微打了个哈欠:“是有点。”
瞥见余卿言还拘谨的坐在一旁,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轻轻拉了过来。
“发什么呆呢?难不成你想坐在旁边看我睡?”
余卿言闻言挑了挑眉。
看着他睡,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不赶自己走就行。
季允舟倒是清楚,卿言这人脸皮薄,自己恐怕得少些调侃她。
想到这,他掀开被子,先躺了进去,然后又将一旁不知所措的余卿言也拉进自己怀里,盖上被子。
蓬松的被褥将二人包裹在一起,隔绝外界的寒冷和喧嚣。
余卿言一点也不敢动,肌肤上充斥着他温暖的鼻息。
季允舟下巴抵住余卿言的肩膀,轻声呢喃道。
“卿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余卿言下意识一怔,闭上眼睛想了想,脑海中全是二人年少初时的画面。
可她暂时还不能说,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
自己已经挂念了他好多年,好多年。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余卿言将身子转向他,认真的对上他的双眼。
“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季允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爱?
对于爱这个字的概念,他了解的并不够深刻。
他还不太明白,爱究是感情到达了怎样的境界。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可以称之为爱。
但,现在他想吻她。
他一只手揽住余卿言纤细的腰肢,将唇凑了上去。
对于卿言的爱,他无以厚礼回报。
他能做的,就是回以他最炙热的吻,回以他最真心的情感。
这次是他主动,余卿言顺从的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