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顾小曼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等她起床才发现,顾景元正在煮猪食和稀饭。
顾小曼迅速洗脸漱口,将自己的长头发编成两根辫子。她不喜欢把辫子垂在胸前,在后面绕了两圈,用一条手绢系住。
她看了一眼墙角的篮子,赌鬼爹一夜未归,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她拎起猪草篮子就出门,临走时去厨房跟兄长打招呼。
顾景元对着妹妹点头致意,白天外头人多,可以让妹妹一个人去,他要留在家里扫院子,今天还要清理猪圈里的猪粪。
顾小曼刚出门,碰到隔壁的腊梅。
“小曼姐,一起去呀。”许腊梅比顾小曼小了一岁半。
“好呢。”
两个女孩结伴,一人打了满满一大篮子猪草。
等顾小曼回到家里时,顾景元已经忙完了。
她给妹妹打水洗手,将饭端来给妹妹吃。
一碗稀粥,一份凉拌黄瓜。稀粥稀得很,凉拌黄瓜里只有点盐,不见油星。
顾小曼饿极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很快喝完一碗粥。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昨天的事情,今天要同时托许家夫妻两件事儿,这份人情太大,她得好好教许砚秋。
隔壁王香萍吃了饭就来喊:“小曼,跟我们一起去刘寡妇家!你爸还在她家呢!”
许德贵夫妻两个带着顾小曼一起杀到了刘翠花家里。
顾耀堂正懒懒散散坐在院子里,许德贵气得上去就踹他一脚:“你还要不要个脸!别人踹寡妇门都是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谁也没跟你这样胆子大,直接在这里过夜!”
顾耀堂龇牙咧嘴的:“许队长,田地已经分到户,你还管我干什么!”
许德贵又踹他一脚:“我不是队长,我也是你哥!你要说我不是你哥,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管你!”
顾耀堂不敢说,谁敢跟许德贵绝交啊,他弟弟可是派出所所长!
“许队长,我不是不要脸啊,我要跟翠花结婚的!”
顾小曼听到这话眯眼看向了旁边的刘翠花,单论相貌,刘翠花不如亡母赵玉莲,但刘翠花很妩媚。她的眼神里仿佛带着钩子一样,瞥人一眼,欲诉还休,这种风骚的女人最能勾人心神。
刘翠花一听顾耀堂满口胡说,不动声色道:“许队长,你可别听耀堂胡说。我家的房顶茅草掉了,请他来帮我修一修。”
许德贵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那些事,我是来告诉你的,既然你不想去厂里上班,那你的名额就被取消了,回头村里再给你重新分一块好地。”
顾耀堂急眼了:“凭什么啊,我的名额,谁敢取消我的?”
“要么种田,要么上班,你选一样!你的田地被占了,工作让给别人,那就是私自倒卖城市户口和国企工作!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许德贵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顾耀堂瞬间傻眼。
“我家里的事情政府也管?”
许德贵嗤笑道:“建电厂是政府的事情,是大事!占地招工是政策,一切按照规矩来,你想钻空子?”
王香萍看向旁边的刘翠花:“翠花啊,不是我们想多管闲事,外头人嘴坏的很,知道的说耀堂来给你修房顶,不知道的还要乱嚼舌头根子呢。小曼早起找不到她爸,听说在你这里,一个人不敢过来,我才带她过来喊她爸回家吃饭呢。”
刘翠花尴尬地笑了笑:“嫂子,我家房顶真坏了。”
旁边顾小曼笑着问道:“翠花婶子,我知道我爸是来给你修房顶的,你把修房顶的钱给我吧,我要去买线,给我爸和我哥做鞋呢。”
刘翠花被噎住,她房顶好好的呢!
许德贵心里觉得好笑,配合顾小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