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发和同心圩是一样的厄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总是摆脱不了洪涝灾害的周期率,而且周而复始。
这个是无穷,又是对等的,那一方土地,那一方斯民,与天斗,与地斗,有着宿命论,就是一个输。
人定胜天也算是一个吉祥词,内含着辛酸与苦难,闪耀着的光芒,是与大自然抗争英雄气概,伟岸于一种精神,气吞山河的壮举,永无止境。
可这种抗争,为了那张嘴,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水中挣扎着,溺毙是常有事,但更多的是洪涝过后的灾难。
洪涝一旦发生,那么就意味着疾病的到来,人们吃的是水产品,诸如水生物,几乎是生食了。
水火不容,五行相克相生,老祖宗就有经验之谈,那是周易八卦有注批,金克木,火克金,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因为水天相连,没有干柴草了,怎么维持一日三餐,看似平常,却是生命的真谛,人的生存法宝。
那种饥肠辘辘,一顿不吃就发慌。饿死人的事是常有的事,那什么叫荒年呢?又什么叫贫穷呢!
贫穷就是没饭吃,当你住在金屋里,没饭吃,或者吞金而死的,你说他富有?他却是一个最大的穷光蛋。
陈大发可富有,但这次雨水不断,太阳总是藏着,何有那干柴烈火,唯一的就是拆那住房。
贫苦人家家徒四壁,没有一担挑,却蕴涵着宝藏,就房上的茅草。土墙草盖的,那草就不是草,此时是金,是火,是香喷喷的热米饭。
陈大发都是砖墙瓦盖,唯一可烧的就是房梁等木质的。
他家人多食量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却是无燃料之火。
家里能烧的都拿来烧了,先从衣裳在到家具。能烧则烧,毫不吝啬。可有个进处,就是抽房梁烧了。
但没有火烧火燎的必竟多。想活命的就得采食充饥。那是饥不择食,只要填饱肠肚子,都是拿来主义,什么野草,水生物,生食了鱼虾鳖,茹毛饮血,过起了原始人的生活。
在进化论上那是要适者生存的,远古也许就没有细菌病毒一说,也没有微生物存在,那个肠胃也许就适应那种吃法。
如猫吃老鼠,狗吃屎,更有日本人好食生鱼片,那种独特料理方式,自有他的新陈代谢的法则。
可是时过境迁,亿万年过去了,火让这个世界有了主人,就是那个燧氏取火的人,将人与动物分开,变成了智能人。
但现在不行了,那个肠胃疾病时有发生,烂肠瘟所谓霍乱,一时大面积地祸害人间。
每当发生,传染极快,依照当时郎中医疗水平和就医支付药费能力,十染九死。
这一年一个同心圩就死了几百人,有一个村子死的人都无人去填埋。几乎十室九空,绝户不计其数,惨不忍睹。
就陈大发那样的家庭,也因治疗不及时,全家接连死了六口人。
可想而知一个里河地区,要死多少人,再加上洪水溺死的,更是无法计算。
据官方统计,那也是隐晦曲折,十死九不报。
人们往往逃避灾厄,多是外逃。就这年十三堡大塘决堤,有的内圩子本就羸弱,不堪风浪一击,就溃决,再加上天空连绵不断的下暴雨,内涝瞬间到来,一片汪洋。
人们也只有弃家丢舍逃命去了。逃到那里,只有上游,那是高家堰,一时人们坐船的、趟水的,手携手,如蚂蚁搬家,全部上了圩。
可也有老弱病残,妇孺之辈、家无男丁的,皆有生命之忧。在那灾难面前,各家也只能顾各家了,官府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管不了百姓的死活。
吴昊天兔死狐悲地哭唧唧地走了一圈,但最使他心痛的,如哽咽喉的是他的大女人不行了,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