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与兵斗必找死,更何况这个浑球洪浑烈,怎么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祸不单行了,狼未撵走,又来了一只猛虎,还是一只饿虎,狮子大开口,竟然说出那么多的数字,也不怕撑死,比吾还贪婪,既是狴犴,又是饕餮,这下更热闹了,一石击起千层浪,俺的奶奶叉!
这个怎么办?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天要到位,岂不是要人命,吴昊天慌了手脚。
而郝望爵本来要断明竹家的冤案,现在绞进国事,难上加难。此事不关己,最好高高挂起,还是隐退的好。
也算天赐良机,本有危局,却出个台阶,天助我也,还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一想,临阵脱逃,灰溜溜而去,有失风采。此事只能输身不能输嘴,还得借坡下驴。
像个上司,摆个架子,放个姿态,留个重要讲话,也就是领导总结,作个最高指示。
于是说:军机大事不可怠慢,竹家之事事后再议,希望竹家以国事为重,认清大军即将压界剿匪,尔等不能以乱贼而被荡平,成了替死鬼,那真枉死。
应当审时度势,切不可趁时要挟,而走极端,再弄得家族玉石俱焚,就违背了竹老员外遗志。
吴大人更要殚心竭虑,同心戮力,共襄剿匪。此事利在当代,功垂千秋。
事不宜迟,由尔等决断。俺等就不干扰政务了。
说不干扰,就退出会场,上了运河船,直奔甄鸿儒的督办府而去。
而那次跪地竹家人,听了郝大人的话中有话,自知喊冤人再被认定成匪寇,那就万劫不复。
于是家人面议,还是避其锋芒,暂时退避三舍,再图上诉。
于是族长也发表辞退令:
小的不才,家仇国恨,孰重孰轻,俺们等皆有一杆秤。恳求青天大老爷,多为小民做主,还竹族人一个公道,慰藉在天之灵。俺等退堂,听候处罚。
竹家人也走了,外面人也作鸟兽散。
只留下了吴昊天等官府衙役和江北大营传令官。
这一帮人面面相觑,大军压境,生灵涂炭。这些人实为清军,亦为散兵游勇,所到之处,谁保不强赊硬抢,掳掠奸淫,无所不至。
他们无所不及之能事,不是土匪胜比土匪,还是一群官匪,怎么得了!
明义剿匪,实行打家劫舍,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弄得鸡犬不宁,又要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