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过也,陶子,吾深知此咎。”方一凡神色虔诚,坦然言道:
“吾错过了约定之礼的时刻,错过了那共赏乐祭的浪漫与仙妙。”
“甚至错过了向汝致歉的最佳时机。”
“而今,汝令吾错过汝身,错过一生相守之缘。”
“为何,汝言爱吾,却任由吾一错再错,至无可挽回之地步?”
“那一日,拨通吾之号码,竟是如此艰难?”
方一凡三问同一语,言罢,静默凝视黄芷陶,不再言语。
黄芷陶首微垂,五三七默然无声。
“比君所能想象者,更为艰难。”
“纵使时光逆流,即便明知君将忘却,即便等待那注定不归之人。”
“吾亦断不会拨打那通电话,绝不。”
良久,黄芷陶缓缓抬头,眸中闪烁着无尽坚韧,坚定而言。
方一凡哑口,茫然望向黄芷陶。
此番,他实未明其意,更不解黄芷陶何以如此决绝。
方一凡不知所措,满腔话语卡于喉间,难以启齿。
虽有前世之历练,却未曾遇此奇女子。
亦未曾历经此类情事。
未待方一凡思及应对之策,黄芷陶面色稍缓,言道:
“近日以来,诸多事宜,吾已思虑透彻。”
“方一凡,世间无人无过,亦非所有誓约皆能成真。”
“此二者,吾皆知之,亦感同身受。”
“只是心中悲痛难当。”黄芷陶言毕,勉强一笑。
那笑,痛楚显而易见,令方一凡感同窒息。
“待吾心绪平复,待汝不再伤悲,吾等再议,可好?”
黄芷陶扯上方一凡衣袖,轻轻摇曳,带一丝乞求。
闻此,方一凡复归沉寂。
他不愿离去,不明如何挽回,却觉尚有一线生机。
然,在黄芷陶祈求的目光下,方一凡彻底溃败。
终,勉力颔首。
那绒毛之龙,方一凡未携去,黄芷陶见其复归原位,未加阻拦。
离黄芷陶居所,方一凡脑海一片空茫。
直至课钟响起,方一凡方打个激灵,茫然四顾。
身在教室,英文温师立于讲坛,一群修为低微之学子无精打采,预备听课。
浑浑噩噩度过一课,季杨杨忽至方一凡身侧,关怀问道:
“汝可安好?面色不佳。”
“无碍。”方一凡摇首。
“或往医室查看,面色委实难堪。”季杨杨言。
“确无事。”方一凡强颜欢笑。
“情场失意?”季杨杨恍然,问之。
“差可,吾犯下一错。”方一凡苦笑。
“致歉便好,一言‘吾心悦汝’,解千愁。”
“若不成,再言一次便是。”
“女修甚易哄,勿执面皮。”季杨杨一副通晓模样,教导方一凡。
“若真如此简单便好。”方一凡愈发不适。
“来,有何伤心之事,说与众人,共乐一番。”季杨杨一脸好奇。
方一凡没好气地斜睨季杨杨,道:“汝貌陋,汝先言。”
“汝面皮厚,汝先言。”季杨杨撇嘴。
插科打诨之间,方一凡心情渐佳,脸上笑意渐浓。
老文踏时而入,次课仍为其授。
见方一凡与季杨杨谈笑风生,老文面色微愠。
“季杨杨,课已始,不归位,与方一凡窃语何事?”
老文一粉笔头精准击中季杨杨。
“温师,吾正与方一凡解惑!”
季杨杨讪讪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