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原本到嘴边的话语瞬间哽在了喉咙里,再也无法说出。
她知道家中全靠自己寄钱回去维持生计,而凌云彻仅仅只是一名冷宫的侍卫,毫无前途可言。倘若自己真的就此出宫,那往后的日子又将何去何从呢?
在锦苒那饱含深意以及凌云彻满是兴奋与期待的注视之下,卫嬿婉缓缓地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回禀皇贵妃娘娘,奴婢的额娘并不喜欢凌云彻,所以奴婢实在不敢违背额娘的意愿,与凌云彻相守相伴,请皇贵妃娘娘恕罪!”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让人难以听清,但其中所蕴含的决绝却是那般清晰可见。
凌云彻仿若遭受五雷轰顶般呆立当场,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满脸难以置信地开口道:“嬿婉,往昔你并非如此言说啊!你不是一直满心期盼着咱俩能够成亲,共赴白头,难道这些话你都忘却了不成?”
卫嬿婉眼神闪烁,流露出一丝决绝,轻声回应道:“云彻哥哥,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我家中额娘和弟弟皆仰仗着我的那份微薄月例度日。若我离开宫廷,他们又该如何生存呢?
花了许多银子,我才得以侍奉在三阿哥身旁,如今月例稍有增加。而你仅仅只是一名身处冷宫的侍卫罢了,所得月例甚是稀少。仅凭你一人之力,怎能负担得起咱们这样庞大的一家子人的生活开销呢?”
一旁的锦苒闻听此言,不禁暗自思忖,原来这卫嬿婉果真如那十人所言一般,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扶弟魔’。
瞧她此刻的模样,似乎对此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然而,即便她活得如此艰辛困苦,锦苒心中却并未泛起丝毫怜悯之意。
要知道,一个家族若想兴旺发达,岂能单单依赖于一名日后必将嫁作他人妇的女子?纵使这名女子本领通天、能耐非凡,但倘若族中的男丁无法自立自强,那么这个家族距离衰败没落恐怕也就为时不远矣。
卫嬿婉深吸一口气后,咬着嘴唇,缓缓地弯下身子,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锦苒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她的额头紧贴地面,声音略微颤抖地哀求道:“求求皇贵妃娘娘大发慈悲,千万不要将奴婢与凌云彻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啊!倘若娘娘能够高抬贵手赐予奴婢一次机会,那么奴婢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凌云彻斩断情丝,从此形同陌路、永不相见。”
听到这番话,锦苒心中一紧,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急忙摆手说道:“哎呀呀,这可真是折煞本宫了!这明明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私事嘛,何必说得如此严重,仿佛本宫成了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恶人一般。要知道,你们完全有权决定是否继续走下去,或是就此分道扬镳。这些抉择皆由你们自己做主,与本宫毫无瓜葛。”
卫嬿婉连连点头应承,表示理解锦苒的意思,并再次向她保证道:“奴婢深知其中道理,奴婢与凌云彻绝对不敢心生怨念怪罪于娘娘。所有一切皆是奴婢咎由自取,与娘娘毫无关联。”
看到卫嬿婉这般诚恳,锦苒终于稍稍放下心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的凌云彻却依然有些恍惚,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才不久前,他们还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为何转眼间就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凌云彻不禁质问起卫嬿婉:“嬿婉,莫非你已经产生了其他念头不成?难道你真的想凭借自身美貌攀附权贵,实现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吗?如今用完我这个垫脚石,就要毫不留情地将我一脚踢开了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
卫嬿婉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锦苒,发现对方并未开口言语,然而凌云彻的言辞却如此刺耳难听,不禁提高音量喊道:“凌云彻,我从未有过这般念头,一切皆是为了你我的未来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