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李晓霞彻底了断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和她继续在一起,他一定会疯掉。
如果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远离,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和她发生亲密行为。
虽然那事很爽,但多来一次,就多背一分债,将来是要连本带息还的。
中午时分,舍友们陆续回来,纷纷用颇具玩味的眼神看着李晓霞。
老三比较直接,拍拍金海的肩膀,问:“你马子?”
金海红了脸,否认道:“不是,不是,是我——同学。”
李晓霞一鼓作气地洗了金海的床单、被罩,又把他所有的衣服也全洗了,不管是不是脏的,包括内衣内裤,宿舍里挂得像蜘蛛网一样。
舍友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老三低声对金海说:“你敢说她不是你马子?”
这时金海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誉感,倒是很愿意承认李晓霞是他的“马子”,但他还是否定了。
“真不是。”他嗫嚅着说。
“那今天就让她是。”老三说着,偷偷地将一个避孕套,塞进金海的裤兜里。
舍友们出去吃饭了,李晓霞还在洗着,他们大概是为金海创造机会,再没回来。
金海一直坐在床上看小说,却完全看不进去,此刻的他,心乱如麻,加上李晓霞的奚落声从未间断过,他烦死了。
舍友们在时,李晓霞是只温顺乖巧的猫;两人单独相处时,她就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
终于洗完了,李晓霞的半条胳膊被水泡得发红,脸上汗涔涔的,这时金海又觉得他有点可怜,心里又纠结起来。
李晓霞舒展了一下腰肢,从一只破旧的人造革包里拿出两袋方便面,问:“有热水吗?”
“没有!”金海烦躁地说,扔下书,起身抢过那两包方便面,丢在桌子上,“出去吃吧。”
“外面吃多贵啊,学校怎么能没有热水呢?”
“嗯,今天停水了。”
李晓霞不信,从窗台上提起一只暖壶,沉重的手感,证明金海在撒谎。
金海一把抢过暖壶,放回原位,“好几天的水了,都变质了。”拉起李晓霞就往外走。
两人下了宿舍楼,李晓霞问:“学校食堂还有饭吗?”
“这都几点了,早没了!”
“要是知道你不吃方便面,不如那会儿去你们食堂吃好了。”李晓霞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出了校园,金海本想找个差不多点的饭馆,吃点好的,顺便向李晓霞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次性做个彻底了断。
可是拗不过李晓霞,最后还是进了一家面馆。
面馆实在太小了,且已经有了几个顾客,吵吵闹闹的,这种环境实在不适宜谈论分手这么庄重的事。
吃完饭,金海提出找个清静的酒吧坐会儿,李晓霞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种地方,也是咱们这种人能消费得起的?”
尽管金海一再解释,酒吧有高档的,也有低档的,现在不是高峰期,要两瓶啤酒就可以坐在那里聊到天黑,但李晓霞始终没同意。
其后,两人逛了免费的大街、免费的商场和免费的公园。
患有甲亢的李晓霞,来到定东市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无论走到哪,都兴致勃勃的,笑着叫着,表现出少有的少女的样子来。
然而,她越兴奋,金海就越揪心。
今天必须要把这个手分了,不能再拖了,今天说不清,以后她还会来,自己还会犯错误,如此反反复复,就永远甩不掉了,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和时机。
天色渐黑,李晓霞问:“你们食堂晚上几点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