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筱雨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现出一抹凄惶,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你咋知道的?”
金海见她并不反感这个话题,受到了鼓励,索性全说了。
“赵大顺死后,我妈非常孝顺赵天尧,队里的人就传闲话,说公公媳妇……赵天尧就提着大刀,把全队的人赶到场面上,当众脱下裤子,让别人看……啊呀,丢人呐!”
金海说得正起劲,醉眼朦胧中,没注意到赵筱雨已是脸色惨白。
“赵天尧自己说,他是在一场阻击战中被炸坏的,那时他有个漂亮的未婚妻,因为不想让人家姑娘守活寡,就没娶她。
“队里的人却私下议论,这些都是他自己编的,给自己长脸,他根本就没当过兵,充其量当过几年土匪;就算当过兵,也是个逃兵,不然他打过那么厉害的仗,政府为什么不表彰他?为什么不养他的老?
“哦,对了,他自己说是打完那场阻击战后,他的领导去接应他,被他端起机关枪突突死了,所以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只是不让他当兵了。
“这就编得离谱了,敌人在前方,他的领导肯定是从后方来的,他怎么能认错人呢?除非他是故意的,故意就说明他是叛徒,是内奸。”
“住口!”赵筱雨忽然轻声喝道。
金海吃了一惊,看到赵筱雨满脸怒容,眼眶中汪着一团泪水,一时慌了神,他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动怒。
一时气氛有些紧张。
赵筱雨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你爷爷?”
“他不是我爷爷。”金海说。
他也有点不高兴,他最不喜欢赵筱雨的,就是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想想还是陈慧好。
赵筱雨没再说话,起身到吧台结了账,离开了饭店,旋即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
“没礼貌!”金海低声嘟囔了一句,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坐在吧台后面的女服务员相对,便问候了一声:“过年好,过来喝两杯!”
女服务员耸耸肩,摇摇头,低头按起了计算器:“八七,七四八……”
好好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