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一天晚上,赵小禹把胡明乐房间里的炭火烧得很旺,又在炭炉上烧了一壶水,关门闭户,给胡明乐洗澡。
这项持之以恒的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胡明乐说,他的下肢微微有了些感觉,像有虫子在肉里钻来钻去。
但赵小禹似乎对此并无兴趣,只是木然地往胡明乐的身上浇着温水,然后木然地搓着。
胡明乐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往常他给自己洗澡时,总要说一些没边没沿的浑话,根本不把他当成一个长辈,有时还要趁机取笑他一番。
比如说:“胡叔,你是不是在装病呢,这玩意儿没坏,两条腿怎么就坏了?”
或者说:“胡叔,你说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骨头,硬的时候简直像金箍棒,软的时候就缩成了毛毛虫。”
每每让胡明乐哭笑不得,又羞愧难当。
今天的赵小禹与往日不同,几乎不说一句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刻意不碰“这玩意儿”,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小禹,你有什么心事吗?”胡明乐问。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赵小禹随口答道。
“我总觉得你今天不对。”
“有什么不对?”赵小禹笑了,“怎么,我不动它,你是不是觉得缺点什么?”
胡明乐羞红了脸,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赵小禹再虐待他。
沉默了一会儿,赵小禹忽然说:“胡叔,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和武玉凤的故事?”
“这——讲什么?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胡明乐有点心虚。
赵小禹停止了搓澡,眼神凄然地望着胡明乐,缓缓地说:“我不取笑你,我也理解你,我只是很想知道这些事,很想知道处在这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