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铺上整整齐齐地叠着十来块被子,有的盖着被巾,有的裸放着;铺上铺着一条一条床单或油布,新旧不一,五颜六色,想必每条床单或油布上面睡着一个人,目测只有半米左右。
食堂就在后排宿舍的最东面,高美娥领着赵小禹走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两个大锅上摞着几层蒸笼,冒着白气,白气冲到屋顶又翻滚下来,整个房间里缭绕着白气,宛若仙境,然而却弥漫着一股泔水味。
几个肥硕的男女正在案板上捏着馒头,汗水哗哗地滴落在案板上,又粘进馒头上,使得馒头看起来光明灿烂的。
一个凶神恶煞似的男人给赵小禹称了白面,开了一张收据。
出了食堂,高美娥说:“刚才给你称面的是刘师傅,脾气很不好,你以后打饭时注意点。”
两人又去总务室兑换了饭票,饭票是透明塑料的,各种颜色,每种颜色对应着一种面值,有十斤的,五斤的,一斤的,五两的,二两的,一两的。
总务室的张老师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头儿,这么热的天带着一顶瓜皮帽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瓶底厚的近视眼镜,像极了旧社会地主家的账房先生。
说他尖酸刻薄,是因为他总爱抬杠,赵小禹问了他几个问题,都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张老师,这张饭票破了,给我换张新的吧。”
“你是吃饭呢,还是吃饭票?你要是现在把饭票吃了,我就给你换新的。”
“张老师,一斤饭票换几个馒头?”
“一斤饭票换几个馒头取决于一斤面能蒸几个馒头。”
“那一斤面能蒸几个馒头?”
“回家问你妈去!”
出了总务室,高美娥说:“张老师脾气古怪,在他面前尽量少说话,他不打人,但骂人一绝,真被他骂过,你就知道骂上也疼。”
赵小禹心想,反正这个学校就没个脾气好的是吧?
好好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