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宏进头疼呼出一口气,朝陆淼走去。
“你怎么个事儿?又是哪里不行?哪儿的问题?”
贺宏进语气不太好。
陆淼见哭丧着一张小脸,脸上惊恐还没完全褪去,“队长,棉花地里有虫!”
“就这?”贺宏进差点被气笑了,想发作又扫见陆淼锄过草的地方都收拾的很细致,语气禁不住又软和了些,“庄稼地有几个虫不是很正常?赶紧地,把活儿利利索索干完,再有半个钟头就下工了。”
这时候各方面生产落后,农肥、农药都是得争指标,指标又少得可怜,农作物普遍没有打药,地里有虫很正常。
可对陆淼来说,棉花地里有虫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虫掉进了她衣服,贴着她肉怕!
还被她一手捏得爆了浆……
刚才的画面陆淼简直不敢想,她对蚯蚓、毛毛虫、青虫一类的软体虫子一直很畏惧。
可能也不是畏惧,而是软体组织的虫子让她觉得恶心,一旦遇到就会产生强烈的生理不适,总之对比之下,哪怕丢条蛇过来,她都不会那么害怕。
贺宏进让陆淼老实干活,陆淼摇头,秀丽小脸犟了起来死活不依,“我不,棉花地里有虫!我不在这儿干了!”
“不在这儿干在哪儿干?不就是几条虫子,捏死踩死不就是了!”
贺宏进喝道,说着就要赶陆淼下地。
陆淼是真的害怕,一秒化身三岁小孩,原地跺脚尖叫耍赖,“我不!我就不!”
她那声音尖锐得就跟哨子一样,吵得贺宏进脑门青筋直凸凸。
贺宏进简直被她小孩不知羞,胡搅蛮缠瞎叫唤的性子给拿捏住了,叽里呱啦一通拉扯,周边又冒起几个打量情况的脑袋。
怕继续折腾下去让其他人跟着分心,贺宏进厉声呵斥:
“不在这儿干就去水田割谷子!那里到处都是蛇,你不怕就去!”
这话有吓唬人的成分在,要是几条虫子就能把人给拿捏住,那要是去水田赶上蛇了,不更扯淡?
贺宏进吃准陆淼肯定会留在棉花地,可事实是什么?
当着他的面,陆淼大大松了一口气,扬着一张观音脸浅浅笑说着“谢谢”,转身捡起帽子就跑,连田埂子上的锄头都不要了!
贺宏进黑脸茫然皱成菊花,拿起锄头在后面追,还不忘强调:
“陆知青,我可跟你打过招呼了,水田里有蛇!蛇啊你晓得不?”
陆淼善解人意地直摆手,“没事的队长,我不怕蛇,我会小心的,你不用送了!”
“……啊?哦,哦……”
被婉拒“相送”的贺宏进一脸懵逼地站在田埂子上,茫然地直挠后脑勺。
看看身侧绿油油的棉花地,又眺望远处金光一片的稻田,贺宏进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几条小破虫子,还能比蛇更可怕了?
这个陆知青,怕不是脑瓜有点问题?
虽然不相信陆淼能在水田里好好干,可人已经走远了,贺宏进也不好真地追上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会出问题,也只能等到出了问题再说。
……
陆淼从棉花地转去了水田,应了贺宏进的那句话,割谷子的时候她还真就遇到蛇了,不过也就看见的第一眼被吓了一跳,后面那蛇明显更害怕她,“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速度快得跟闪电似的,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还是旁边干活的叔伯有经验,大跨步沿着晃动的谷穗追了上去,手里镰刀不知在何时已经转了个面,看准时机连续往下砸了好几下,不多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脑袋被砸得稀巴烂、尾巴却还在扭动的肥硕菜花蛇。
“哎呀知青同志,托你的福,今天中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