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李梦不问,其他人压根儿就没有仔细想过。
或许也只有云贯中好奇过,为什么李梦既不跟自己姓云,也不跟吴桐姓吴,却偏偏姓李?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李梦看了过去,仿佛这一瞬间,他们从李梦的身上看到了委屈。
李梦道,“我妈她不愿意让我重蹈覆辙,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父亲是谁,所以她就骗别人,随意编了个谎言说我的父亲姓李。”
女人的眼眶里涌出了莹莹泪花,想到母亲这一生都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妈还说,她这短暂的一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所以给我取名一个‘梦’字。可笑我有父有母,却取了一个与他们都毫无瓜葛的名字,这是何其的荒唐!”
回想起过去的这一切,李梦对云贯中的埋怨溢于言表,对母亲不顾一切的等待又多了几分心疼。
她抹了抹泪,“我妈这辈子都在努力地保护着你,可你呢?”
颤抖着用力将匕首再次抵住云贯中的脖子,她怒声质问,“你又为我妈做过什么?不过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是,你是从那个女人手里救下了我们。可是如果我可以选择,如果我知道我这辈子会过得这么辛苦,如果我知道我妈最后会含恨而终,我宁愿当初我们母女俩都被害了性命,也不要你救下我们!”
苏小小顿时对李梦的遭遇有些同情。
同样没有父亲,她很明白,在学校受人欺负时的无助,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艰辛,为柴米油盐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玩具时的不舍,还有对父亲源远流长的思念……
这些,她也从小经历过,那种渴望父爱,却求而不得的失落,她完全能感同身受。
她问,“李梦,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委屈吧?”
李梦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她恨了很久的女人。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她委不委屈,也没人关心她开不开心,甚至人人都想在她的身上踩几脚。
所以,她只能拼了命地靠着自己往上爬,她用尽一切手段,也只是不想再做那个被踩在别人脚下的人而已。
她苦笑一声,心酸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把。
越是这样,她就越恨云贯中。
先前,他们还可以相安无事地做着彼此认为最为公平的交易,从董事会被他背叛的那一刻开始,李梦对云贯中就只有恨,还是深深的恨。
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刀口再次对着男人的脖子,她怒斥道,“连别人都会问我这些年过得委不委屈,你怎么就那么的铁石心肠!云枫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吗?凭什么应有尽有,我却一无所有!”
情绪激动之时,李梦如魔怔了一般,让人看着都为之害怕。
厉寒川担心她会再次伤害到云贯中,急忙道,“李梦,你的过去确实值得人同情,可这不是你谋害别人性命的理由。苏苏从小也没了父亲,也遭受过许多人的冷言冷语,可她还是在美好地看待这个世界。你……”
“别拿她跟我比!她不配!”
女人的眸光中尽是愤世嫉俗的模样,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又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
“厉寒川,你从小就衣食无忧,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风餐露宿,什么叫饥不果腹,什么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如果你也经历过这些,你就不会轻而易举地说出这般话!”
所有人顿时都哑口无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样的道理谁都懂。
可是,当李梦被全村人指着鼻子骂是个野种,当她连上学那么简单的渴望都不能被满足,当吃饱一顿饭都成了奢望,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