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乐眼中的凶狠之色。
那道人旁若无人地直趋正房。
低矮简陋的茅草屋内,泥土垒的台子上铺了一块钉得不甚平整的木板,上面四碗汤饼四副筷子,已经摆好。
一圈围着四个磨得光滑的木头树墩。
那道人一屁股坐下,抄起筷子就开始吃,丝毫都不嫌烫嘴。
嗤嗤溜溜,眨眼间就是一碗。
等刘恒和陈乐、三丫、刘章他们随后就进屋的时候,他已经端起了第三碗。
兄妹几个目瞪口呆。
眨眼之间,四碗汤饼下肚,那道人背对门口众人,舒服地打了个嗝,笑道:“好汤饼,好汤饼!这桩买卖谈的起了!”
这是兄妹几个馋了两个多月的一碗白面汤饼!
小刘章的眼睛当时就有点红了——他还一口都没吃上。
刘恒扭头瞪了陈乐一眼。
陈乐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虽然那道人是背对众人,刘恒却依然低头,拱手,态度极为恭敬,“先生吃得可好?厨上当还有几碗,可要为先生取来?”
那道人忽然哈哈大笑。
笑罢,他摆手,道:“罢了,罢了!再吃,这买卖就谈不成啦!”
说罢,他起身,转过身来。
他高高的长冠几乎要顶到房顶。
“我听说这大野泽方圆几百里,都因为忌惮那泽里的妖怪,不敢下水捕鱼,唯独你,已经在那大野泽里捕鱼三年了,却总能避开那妖怪,可是也不是?”
刘恒闻言心中一沉。
“先生玩笑了!小人哪来那么大能耐,能避开那妖怪?说白了不过是人穷胆大不怕死,却又正好走了几年好运道,没有撞上罢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很真诚地道:“不瞒先生说,小人捕鱼三年,略有盈余,已经惜命,准备不再下水捕鱼,去找些别的活计谋生了。”
那道人闻言,忽然再次哈哈大笑。
笑罢,他忽然一声爆喝,“滑头!”
这一声大喝,如舌绽春雷一般,只震得屋顶茅草瑟瑟做抖,簌簌有声。
陈乐他们几个,都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人——他们此生至此,还从未见过声量如此之大的人。
独独刘恒,再次深深地躬身,拱手,道:“小人不敢。刚才所禀,都是实情。”
那道人忽然低下头来,目光逼视着刘恒,柔声细语,却又暗含烘动,“这大野泽里的蛇妖为祸一方,害得这方圆数百里的百姓不敢下水取鱼鳖之利,本道人路过此处,意欲为百姓除了这一害,你可愿帮忙引路?”
刘恒的头,低的更深了。
“先生大德大行,若能为百姓们除了此妖,小人定为先生布告百里,周围百姓当为先生立祠以飨。只是那妖怪就在泽里,却又何来引路一说?”
那道人闻言,忽而眯起眼睛,长髯无风自动。
他的语气,充满正义,“刘恒,这等为民除害的大事,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助本道人一臂之力?”
刘恒面露憨笑,道:“小人……既无能,且不敢。”
道人闻言眯起眼睛。
顿了顿,他无奈地回身,一屁股坐下。
“我已在水边转悠了好几天,深以为那蛇妖并非寻常妖怪,修为只怕不浅,所以,本道人若想收了它,还要使些机巧才好。比如……”他看着刘恒,“若能有个熟悉它习性的本地向导,带着本道人偷偷潜至它的巢穴附近,让本道人可以突然偷袭,就十拿九稳了。”
刘恒面露憨笑,摇头,“小人实在不敢。”
顿了顿,他又道:“一个不小心,先生能耐通天,或能全身而退,小人却不免要葬身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