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也白撞!”
小娃娃咧开嘴,似乎因为‘你又不憨’这句话而开心,然而脑门上的疼痛,却让他眼泪汪汪。
张静虚见小孩并未眩晕,松手慢慢将他放在地上,转身回屋,找了块布,在水缸里浸一下凉水,拿出屋给孩子搁在额头上。
其他孩子见他如此柔和,渐渐放开了心里的惶恐,慢慢又围上来,围着张静虚好奇的看。
对待小孩子只要够温柔,总是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小院里一直不断欢声笑语。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中,争抢回答想要表现的雀跃,张静虚一点一滴的掌握,他这个‘傻子大叔’的前半生。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知道……”
“我也知道,大叔,我也知道……”
“我先说,我先说!”
“大叔你是十五年前来我们村,四爷爷说你是流落而来。”
“来的时候就傻呆呆的,任何人问你事情你只会笑。”
“村里人见你可怜,就把你收留在村里,四爷爷专门跑了一趟衙门,给你讨来了流民落户的户籍。”
“屋子是村里给你盖的,小院是我爹和妞妞他爹给垒的。”
“四爷爷说,大叔你是缺魂的人,天生属于守夜人,所以村里不能让你餐风露宿……”
“给你盖个住处,是我们村的责任。”
“四爷爷也是守夜人,他是后半夜在村里守,大叔你因为还没变老,所以前半夜归你……”
“所有人都知道,后半夜危险,前半夜轻松,四爷爷是老人,所以值守后半夜,不舍得让大叔你守前半夜。”
“等到大叔你老了以后,才会去守危险的后半夜。”
“白天的时候,大叔你摆摊卖茶,农忙的时候,也懂的耕田种地。”
“大叔,你已经三天没有出摊了!”
……
孩子们的争抢回答,让张静虚掌握了前身的情况。
他是个傻子。
十五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流落到这个村。
村里人可怜他,收留下来落了户。
由于天生痴傻,所以被定为守夜人。
所谓守夜人,似乎是这里的一个风俗,张静虚专门问过孩子,其实并不用真的守夜不睡觉。
仅是名义上,象征性而已。
类似于挂名任职的意思。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明明是象征性的挂名,偏偏却要划分的很明确。
比如苍老的四爷爷,乃是后半夜的守夜人,而他这个尚未年老的傻子,则属于前半夜的守夜人。
前半夜,后半夜,划分很仔细,仿佛很郑重。
但是孩子们却又说的很清楚,守夜人并不会夜晚不睡而去巡逻,一切只是象征性的,似乎守夜人只是个称呼。
既然只是个称呼,为什么划分明确呢?
这是张静虚唯一没能从孩子们口中得到的答案。
……
张大叔突然不傻了,这事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
每家每户都觉得惊奇,纷纷上门前来问询,必须亲眼看一看,到底孩子们说的是真是假。
见面之后,果然,真的不傻了。
而张静虚面对村里人的询问,自然有一套足以应对的说辞。
他前身本就是个痴呆之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说不知道,任何人不管怎么问,都只用一句‘三天前撞了脑袋’就可回答。
撞了脑子,突然变不傻了,这事虽然令人啧啧称奇,但也仅仅只是啧啧称奇。
毕竟老百姓们见识不高,都感觉撞了脑袋的说辞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