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懂了。
“地图!”刘据挥手对左右道,很快,挂在宣室殿的右侧墙壁上的一副木质地图上盖着的布就被宦官们去掉了出了那副当今世上最完整最大最详细的军用地图。
刘据走到地图前,看着图上的山川,找到了轮台城的位置,进而找到了北河所在。
“霍奉车,军情报告上说,匈奴左贤王是从哪里渡过的北河?”刘据回头对霍光问道。
“回禀殿下,是从这里,赤沙渡!”霍光指向那个地图上标注的非常明显的渡口,天汉年,匈河将军赵破奴就是从这里渡过北河,前去攻击匈奴,但是……那一次赵破奴马失前蹄,刚过河不久就遭到了十倍于他兵力的匈奴主力包围,全军尽墨,就连赵破奴都被匈奴人活捉了,直到数年之后才逃回汉地。
刘据看着地图,沉思许久,然后他断定道:“匈奴人绝不可能进攻轮台!”
事实也是如此,过了赤沙渡,前面就是广阔的大草原,无险可守,无险可依,倘若匈奴人蠢到了从这个方向攻击坚固的轮台城要塞。
就连刘据也知道该怎么击败他们了。
很简单……
坚壁清野!
只要轮台城的主将下令放火烧掉轮台城外的草场,同时收缩兵力,并且派出多股ā扰的骑兵,沿着北河,不断的袭扰匈奴人的补给线,那么就算没有援军,轮台的守军就是靠消耗也能耗光匈奴人的全部jīng气神,然后……
刘据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匈奴人,饥肠辘辘的被汉军驱赶到了汹涌的北河边上,将他们像撵猪一样,一个个撵进北河中……
所以,匈奴的将军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就不会也不敢去碰坚固的轮台城。
他们应该还没有忘记,儿单于是怎么死的。
但既然不是轮台,那是哪里?
刘据的眼睛从长城上扫过,上谷、渔阳、右北平、代郡几乎都有可能是匈奴的目标。
“臣也是这么认为的!”霍光躬身上前,指着地图上上谷郡的郡治所在沮阳,道:“臣以为匈奴人的目标在这里!”
“只要匈奴人能攻陷沮阳,整个北部长城就形同虚设,匈奴骑兵进可以袭扰上代之地,侵犯太宗皇帝龙兴之所,退可以扼住轮台的补给线,使轮台城变成一座孤城!”
刘据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的。
攻击沮阳,一旦得手,整个北方的防线在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漏不仅仅是燕国和代北,上郡会面临匈奴骑兵的威胁,匈奴人若胆子大一点,进一步突破上代之间的防御,他们的骑兵就可以兵临太原城下,威胁关中户。
假如是那样的话,哪怕只有一个匈奴骑兵出现在太原城下,都是给汉室朝廷,中央政权一记狠狠的耳光。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天下震动是必然的,不知道有多少诸侯王会蠢蠢yù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事情一旦发生,所有的责任都是他这个监国太子的,到时候,他的地位也将在几个弟弟们的攻击下岌岌可危。
此事,刘据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距离上谷最近的汉军在那里,可能调动?”刘据转头对霍光问道。
尽管刘据讨厌战争,但是,当这场战争将威胁到他的地位和汉室朝廷的根基的时候,他却爆发出了最坚决的主战派还要狂热的情绪。
有生以来第一次,刘据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好战了。
这或许是老刘家每一个天子或者储君潜意识中深藏的基因,也或许是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
“回禀殿下,距离上谷最近的驻军,是驻扎在渔阳的渔阳郡兵,但那也只有三千人,而且还要防备肃慎、乌恒人趁火打劫,臣以为,是不能动的!”霍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