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杨信的父亲是建元六年被举为力田,才步入仕途的,虽然最终只做到了一县主薄,但却给杨信的仕途铺平了道路,而且杨信自己也是因为在农事上极为得力,颇有政绩,才被上官赏识,一步步走到今天。
张恒阔步走进南陵县县城之中。
今天是南陵县公布举荐士子名单的日子。
虽然张恒早就知道,自己被举为孝廉了,但不管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无论如何这一趟张恒都是要来的。
所幸,南陵县县城跟张家里不远,即使是步行,半天也足够来一个来回了。
“那就是张子迟吧”远远的,有几个士子在一个酒肆中喝酒谈论,忽然有一人见到了张恒,就对旁边的人问道。
“然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生道:“那便是那个有辱斯文的小人,当世的樊须”
“真是丢进了吾辈读书人的脸面啊”另外几人齐声道。
“君且看其样子,还一副不以为然,引以为荣的神态……”
对于张恒,在座士子中一个服气的也没有。
自古文人相轻,大家都觉得,张恒不过就是写了一首不入流的打油诗,说了几句大话罢了,若论经义学问,在座的都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会比张恒差。
但,如今张恒却是名动三辅,而他们却默默无闻。
这如何能让他们服气?
再加之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更是没有一个人会不动心思。
可惜,之前诸般种种诋毁,如今却反倒成全了人家。
“张子迟,张子迟……”想着这个名字,一人就忿忿不平的说:“到底是个泥腿子,如何懂得读书人的体面,先贤的微言大义?”
“子秋兄”这时候,从外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子,跑进来道:“恭喜,恭喜,兄已被举为秀才”
方才还在痛骂张恒的那个士子,脸色顿时大变,欣喜的道:“果真?”
“果真如此啊”那个人跑进来的士子,拱手道:“子秋兄,县衙露布上公布的名单,如何做的了假?”
“哈哈哈哈……”叫子秋的士子哈哈大笑起来,得意至极:“我就说嘛,一个泥腿子,樊须一类的小人,如何能得县尊青眼”
“怕是不过只能得一个力田吧”
汉室诸多被举荐的人之中,以力田为最贱,因其是不问是否识字,只问耕田手段之故,所以,即使被举为力田,也顶多做个小吏,而不能出仕一方,执掌一地权柄。
南陵县本就人口较少,名额有限,一般能举一个秀才,两三个贤良方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着自己现在已是秀才,而对方不过是力田,从今以后,自己就可以压过对方一头,这个叫子秋的士子心中就得意万分。
“怎么,那张子迟难道得了贤良方正?”叫子秋的士子惊奇的问着。
不过也没关系,贤良方正,诚如太宗皇帝诏令之中一般,不过是个顾问,参谋的头衔,属于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选,只有那些表现特别优秀的,才会被任命为官员。
再怎么说,也比不过自己的秀才
秀才,可是只要好好表现,就铁定能出仕地方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子秋兄……”那个跑进来的士子畏畏缩缩的看着众人,低着头,轻声道:“张子迟是本县孝廉”
“孝廉”
叫子秋的士子一双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居然是孝廉”
“怎么可能是孝廉”
其余士子也轰然议论开来了。
谁都知道,天下士子,以孝廉最贵,但凡被举为孝廉者,只要出仕,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