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面将旗之下,一个看起来并不显眼,全身锁甲,戴着面当的军将,骑在一匹全身火红的战马之上,深邃的眼睛里,光芒闪闪,冷冷地看着一里之外,那高大的洛阳南城城墙。
候君集在几个部下的簇拥之下,咬着牙退了回来,他的肩头的那杆长箭还在晃动着,鲜血四溢,可是脸上却尽是惭愧之色,轻声道:“对不起,大帅,末将无能,没有压制住城头的弓箭。”
这个骑着名叫什伐赤的波斯汗血红马的军将拉开了脸上的面当,李世民那张英武帅气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事,你已经尽力了,候将军,先去拔箭疗伤吧,不要落下什么后遗症。”
候君集点了点头,几个穿着褂子的医官们奔上前来,扶着他退了下去,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闪:“传令,投石机轰击城墙,弓箭手重新整队,继续前出城墙百步之外开始压制,二十轮箭袭之后,轒辒车出动,强攻敌军南门城墙!”
王世充坐在南城城头,冷冷地看着百余部板车大小的轒辒车,上面架着覆了湿淋淋的生牛皮的顶盖,高达丈余,被四到六名军士推着,混杂在大批抬着云梯的军士之间,向着城墙冲来,而这些车子的后面,则跟着大量身着皮甲的军士,与一般的士兵们不同,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长槊大刀,而是各种铲子,铁锹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不象战士,倒象是辅兵。
魏征哈哈一笑:“主公,看起来唐军的兵力不足,连辅兵都上了啊,只是,他们难道不能给这些辅兵发放兵器吗,怎么拿着这些铲子就上阵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说道:“玄成,这些攻城的唐军,那些拿云梯的都是假的,虚的,只有这些拿铁铲铁锹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魏征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那些冲着城墙,不紧不慢地过来的辅兵们,左看右看,还是摇了摇头:“不对吧,他们怎么会是杀招呢,拿铲子和铁锹怎么攻城,难不成还能挖地道,破城墙吗?”
说到这里,魏征突然双眼一亮,失声道:“对啊,破墙,他们可以在这个什么轒辒车之下,狠狠地用这些铲子和铁锹来攻击城墙,这招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玄成,你对于战阵之事,并不是太精通,这并非你所长,不怪你,其实,只要看到轒辒车出动,我就知道李世民要干什么了,传令,八弓箭弩箭和大炮飞石给我发射,狠狠地攻击他们的攻城队形,那些轒辒车能打掉多少是多少,等他们靠近城墙,就不好办了!”
随着王世充的命令被号角传达下去,城头突然从各个箭楼,哨塔之后推出了二十多部重型弩炮,这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洛阳城大杀器八弓弩箭,大炮飞石!
一阵用大锤砸击机关的声音响过,空中响起凄厉的呼啸之声,几百根弩枪,从洛阳城头狠狠地飞出,飞向了那潮水般冲向城墙的唐军阵型之中。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战场上血流满地,尸横遍野,大批的唐军步兵,给这些弩枪生生地一串三四具,四五具尸体,整个就钉着站在原地,尸体甚至都无法倒下,若是一般的军队,只给这一轮打击,就是士气崩溃了,也只有这些身经百战的关中府兵,虽然脸色惨白,但是后面的鸣金没有听到,反倒是战鼓之声继续响彻天际,他们也只有咬着牙,不去管身边身后的同伴尸体,抬着梯子,加速小跑,向着城墙进行冲击。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闪闪,平静地说道:“投石车,给我调整方位,去砸敌军的弩炮位置,压制敌军城头的远程兵器。”
罗士信提着金刚巨杵,和觉远和尚两人都分别站在李世民的两边,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大帅,这样填人命进去,是不是太惨烈了点,当年李密就是这样赌气进攻洛阳,除了个伤亡惨重外,并没有攻下城墙啊。要不要我们先退回来,让投石车先摧毁他们的八弓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