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臣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萧御史,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某所言,有何悖逆不当之处,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搞这种暗地里打小报告的行为,只会让人不齿!在场的都是血性男儿,自有公论!”
杨义臣一言出口,下面的众将都纷纷起声附和:“就是,这里是军议,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萧御史,你在一边偷听,现在拿人话柄,不太好吧。”
“我看杨将军没什么出格言论,也没有对圣上有半点不敬,凭什么说他要谋反?”
“姓萧的,你家萧萧复又起的事情还没完,就想害我们关陇大将?老子第一个不服气!”
“就是,你有本事就向圣上报告,就说我们众将都站在杨将军一边!”
萧禹的面沉如水,一双眼睛,犀利如电,从破口大破的众将脸上一个个扫过,如同有神奇的效应一样,他看上哪个人,那个人刚才还是豪气干云地破口大骂,转瞬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开口,给他眼睛这么一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整个大帐,很快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萧禹的目光,最后落到了杨义臣的身上,冷冷地说道:“杨将军,你说你的言行,没有悖逆不当之处,那么,请问你在这里煽动众将的情绪,领他们一起违抗圣上的旨意,这又算是什么?”
杨义臣厉声道:“萧御史,本将可没有违抗圣上的旨意,圣上让我等来辽东,就是为了消灭高句丽,至少是要攻下辽东城的,现在陛下回去平叛,本将率自己的本部人马留下,继续攻城,这怎么能叫抗旨呢?”
萧禹也跟着抬高了嗓门:“陛下要的是全军回归,全军!明白吗?杨义臣,你以为你的这点心思。我萧禹不知道吗?哼,打下辽东城,你就可以在这里镇守,就象原来的幽州总管燕荣一样。把这偏远之地,弄成你的独立王国,最后就和高句丽那样,上表称臣请藩,而实际自立!”
杨义臣气得把头盔重重地往地下一砸。这顶银盔跳了两跳,几乎弹到了萧禹的腿上,萧禹却是如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一眼,直视着杨义臣,寸步不退。
杨义臣指着自己额角之上,一道长达五寸的箭痕,咬牙切齿地说道:“萧禹,你看看我头上的这道箭痕,这就是当年我当年镇守朔州。汉王杨谅起兵造反,他是我的上司,也拿出了先皇的伪诏,要我起兵附逆,结果我坚决不从,站在了朝廷的一方,我的堂弟杨思恩战死沙场,而我杨义臣也是额头中箭,几乎性命不保。萧禹,我杨义臣在为国拼死拼活。尽忠报君恩的时候,你在哪里?”
萧禹冷笑道:“养兵千日,本就是用在一时,这征战沙场。本就是你们军人的本份,朝廷也会根据你们的战功,加以抚恤,怎么到你这里,反倒成了你可以居功自傲的资本了?”
杨义臣的脸涨得通红,厉声道:“义臣绝无摆功之心。只是想让你,让大家,让圣上都知道,杨某一片忠心为国,可昭日月,绝非某些个小人,鼓弄唇舌,就可以泼脏水的!义臣在朔州的时候,都没有反叛,今天在辽东也是一样,辽东之地,自汉以后,不复中原所有,已有六百年,今天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收回,下次再取,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杨义臣一番义正辞言,声泪俱下,说得在场众将无不动容,就连薛世雄也是不停地轻轻点头,可是萧禹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冷地说道:“你当年在朔州忠于至尊,本就是应该的事情,杨谅扯起叛旗,天下没有哪个将军站在他的这边,而且朔州离关中,离大兴这么近,你若是当时想反,也迟早要给剿灭,这不奇怪,也不值得夸耀,倒是这辽东,哼,去国万里,你若是占了这里,就成了土皇帝,到时候至尊想要诏你回来,还会这么容易吗?”
杨义臣咬牙道:“义臣的家属子侄,俱在东都,又怎么可能生出叛心?就算义臣有这个想法,义臣属下的十万将士,也都是中原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