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把待会的步骤再反复推演几遍,务求做到有条不紊。
辰时一到,军营中便有了动静,在杨文宇的指挥下,三万正规镇南军拿出最饱满的情绪,阵前列队,至于那七万龙套,自然排在正牌军后面充当会喘气的稻草人了。所幸在秦雷抱佛脚似的七日军训后,这些稻草人竟然也能像模像样的列队立正稍息了,从远处看根本无从分辨他们与正牌货的差别。
等这些人站好了,黑衣卫便护着杨文宇推荐的一个面大魁伟嗓音亮的金甲将到城下喊话,待到‘恭迎殿下’的喊声响起后,几人最后互相点点头,便各自戴上耳塞、再套上一个猪头似的面具,连倾国倾城乔云裳也不例外。
来不及互相取笑,乔云裳便开始弹琵琶,会一手好琴的马南赶紧抚琴,谢无忧也敲起手边的小号编钟。好在曲子不知练了多少遍,虽然听不真切也不至于荒腔走板。幸亏当时书坊里教的四学‘琴棋书画’的头一样便是音乐,否则秦雷只能再搬一支乐队上来。
石猛、谢无忧和程思远,甚至包括秦雷也没闲着,纷纷拿起早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焰火,便造成了高台上烟花盛开的绚丽模样。只是有一点,这信号弹爆竹声音着实清脆提神,在平时自然很好,但在此刻,若是没有耳塞,高台上的几个家伙恐怕要被四个大音箱的回声震晕过去。
但即使这样,几人也是被震得七荤八素,恶心想吐。赶紧停下乐曲,使劲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演砸了这一场。唯一没受什么影响的只有乔云裳,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
见别人有些难过,乔云裳便按照应急方案,接管了下一步的行动,她优雅的出手,轻巧的将绕中间唯一一个木箱摆成一个大圈的十几个檀香炉,掀掉盖子。即使偶尔有些动静,也都被烟火爆裂的声音掩盖起来。
炉中不知憋了多久的氤氲的白烟混着的檀香味道便升腾起来。但这些烟雾似乎不足以遮挡视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震撼力。
只见乔云裳端起一个水瓢,往几个檀香炉中浇了点水,那烟雾便猛烈的升腾起来,不一会就将整个露台笼罩其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几人的土法防毒面具便起了作用,虽然呼吸不畅,但好歹没被这阵强烈的白烟熏倒——炉子中不仅有大段的檀香木,还有一种被秦雷叫做‘电石’的小玩意。
这东西是秦雷用生石灰和精煤在烧瓷器的窑中练得的。当时所有人都被赶出到一里以外,只有秦雷和几个心腹手下带着猪头面具在窑里捣鼓。
而且秦雷在早上还千叮咛万嘱咐,只要盖子一开,所有人都不准点火,直到他开口说话为止。
“否则会,爆炸!”秦雷当时如是说。
见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秦雷取下耳塞,直挺挺的起身,向右横跨两步,恰好越过脚下的檀香炉,摸到了木箱的边缘,右手一撑,便上了木箱,此时‘祥云’正达到最高点。
若是此时平地挂起一阵怪风,把那水流般氤氲的白气吹走,城上的弥勒教徒们便会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猪妖,想必打死都不信这就是风流倜傥的吕洞宾了。
好在夏季的上午,没有一丝风。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乔云裳又分毫不差的把十几个檀香炉全部盖上,阻断那白烟。
待到烟雾快散尽,渐渐已经能看清周围时,秦雷深吸一口气,咬牙摘下面上的猪脸,扔给石猛,便开始屏气。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咳嗽。
即使不能吸取纯氧,秦雷也可以憋气半刻钟,而且在空中,烟雾散的非常快,当他还有富有余力的时候,就发现面前清爽起来,他知道烟雾彻底散尽了,有节奏的小口呼吸十几下,便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待到呼吸均匀,秦雷便开始开场白,声音经过双重放大后,果然可以传到城上城下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