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尺许长的木匣。一按绷簧,匣子便弹开,露出里面几个用绸子包着的卷轴。待车胤国看清后,又忙不迭的盖上,解释道:“图纸要干燥保存,不能露在风中太久。”说着便把木匣装回铁柜中,重新锁上。也不收拾凌乱的卧床,便与车胤国往外走去。
车胤国看起来非常满意,对楚落的机关赞不绝口,楚落听了自然高兴。两人又协调着把防区布置一番,感觉这近万精兵的守护下,就是会打洞的老鼠也休想钻进来。这才放下心来,摆酒设宴,玩乐起来。
前两日也确实无事,到了初六那天傍晚,两人正在饮酒,便听道斥候来报,湖南面扎起了台子仿佛要搞什么集会。
车胤国一脸不解问道:“老哥,湖边不是禁地吗?怎么还能扎台子唱戏啊?”
楚落也有些纳闷道:“虽说这二年对湖边管的松了,也有人偷偷下水打鱼。可如此大张旗鼓,还是头一次。”转头对斥候道:“再探,若是没什么背景,就直接驱逐了事。”
斥候领命而去,两人接着饮酒。在车胤国的刻意结交下,原本不太对付的两人,已经成了酒友。又皆是善饮之辈,一下子找到对手,都有些喜不自胜,每日里除了正常公务,便凑在一起豪饮。
说起来,襄阳湖边的楚将军酒量要稍逊一些,好几次都先于大江边的车将军醉倒,还是车胤国把他扶回房间去的。好在差距仅在一线之间,并不影响两人兴致。
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擦黑,先前那斥候又进来禀报:“那边乃是弥勒教徒为他们佛母庆生,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还有七里八乡的民众往南岸赶呢。”
楚落有些坐不住了,对车胤国沉声道:“这事透着邪劲,我得去看看。”
车胤国颔首道:“不错,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为妙。老哥只管去,这里有兄弟坐镇,不必挂怀。”
楚落起身拱手道:“那就拜托哥哥了。”说着便去后堂披挂。
等他全副武装出现在江边,几千兵士正在列队登上泊在码头的几十艘‘先登’舰。
楚落也不等登舰的兵士,先行带着僚属上了艨艟旗舰,便在几艘‘赤马’的护卫下驶离了军港。
军船直湖面,到一弯新月浸凉了江水时。站在船头的楚落便能看见南岸隐隐的篝火,江风送来阵阵鼎沸的人声。他便命令艨艟下碇,换乘扁平快船赤马,悄悄靠近湖边。
岸上声响越来越清晰,伏在船头的楚落听到岸上的几万人在齐声诵念着:“释迦当衰,弥勒大兴!极乐净土,即在彼岸!”
过了一会,便有一群着装怪异的男子站到两丈高的台子上,齐声高喊道:“恭迎佛子……”
人群一阵骚动,然后便是哭声一片,叩首连连。楚落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一边副将道:“这些人怎么了?”
副将也拿不准道:“应该是激动吧。”
说话间,场中几万人齐齐跪倒,伏首贴地,顿时鸦雀无声。两人赶紧凝神静气,举目四望。
只见一群手持法杖、宝剑、锤子等各色武器的怪袍客,抬着一顶青呢小轿,从远处迤逦而来,不一会便到了台上。怪袍客们毕恭毕敬的把那小轿落在台中央,便在四周护卫起来。
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中年人膝行着爬到轿边,似乎与轿中人低声交谈着什么。说了一会,他便起身对台下高声道:“龙华太子殿下有旨……”
台下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佛子的法旨。
“大圣大能、慈悲万状佛母太后陛下今日万岁华诞,太子殿下却为万民奔波,俗务缠身,不得回转极乐为佛母庆生,负罪无比,愧疚无比。因而在这六百里襄阳湖畔,召集众弟子信众,为南方婆娑世界中的佛母陛下,遥祝……”
台上台下众人皆面向南面跪下,跟着喊道:“遥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