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和在雪原里磨砺出来的战斗能力,绝对远非于此,他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那名小姑娘依然抱着双膝,盯着红暖的朝阳发呆,没有回答弹琴老者的话。
没有回答便是不认可,沉默从来不代表默认,大人做事,向来很直接。弹琴老者很明白这一点,劝谏说道:“在军师的计划里,趁着昨夜周园人类修行者内乱,我们趁乱杀人,如果周园未乱,便应依序行事。”
小姑娘神情漠然,目光甚至显得有些呆滞,盯着朝阳说道:“我要杀她。”
弹琴老者知道大人说的她是谁,大人以千金之躯入周园犯险,就是想要杀死那名人类少女,继续劝谏道:“徐有容不是普通人……”
他险些说出这名小姑娘最忌讳听到的那四个字,不禁有些后怕,定了定神后,才继续说道:“……就算昨夜她连续施展圣光术,耗损了很多真元,依然不好杀。按军师的安排,我们应该先把其余的人杀了,然后合力杀徐,如此才不会有任何意外。”
听着军师二字,小姑娘沉默了会儿,但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重复说道:“我要杀她。”
她要杀徐有容,她想杀徐有容,她只想杀徐有容,其余的那些人类修行者,在她眼里都废物,哪里值得她看一眼?
……
……
伴着水声醒来,陈长生觉得身体一阵酸痛,昨夜在夜色里,来回救人,至少奔走了数百里的距离,即便他的身躯现在无比强悍,也有些撑不住了,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的疲惫感,如潮水般不停地袭来,实在有些难以负荷。
晨光已然大作,居然早已过了五时。
陈长生起身,走到河边捧起微寒的清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些,接过折袖递过来的干粮开始沉默地进食。
昨夜陆续有受伤或者落单的修行者,按照他的话,来到河畔汇集,此时那些人陆续醒来,场间顿时变得有些热闹。
陈长生吃完干粮,喝了些清水,又坐了会儿,消散一下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疲惫,这才站起身来。
童师姐肩上的剑伤,昨夜被他治过,现在已经基本好了,清虚观观主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虽然还不能自行走路,生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其余的那些修行者受的伤或重或轻,但都还好,休息了一夜之后,应该可以撑得住回到园门那片园林里。
陈长生走到童师姐身前,低声说了一下今日的安排。
童师姐点了点头。
陈长生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她……昨夜过来有没有说我什么?或者给我留什么话?”
童师姐想着她昨夜在溪河畔那番带着恼意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没有特意留话。”
不知为何,陈长生有些放松,又有些失望。
便在这时,河畔的林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陈长生和折袖还有十余名修行者,闻声掠去,很快便赶到了惊呼响起的地方。
只见一名天赐宗的高手,脸色惨白站在林间,在他的脚下,一名中年男子脸色死青,已然没有了呼吸。
死了。
有人死了。
……
……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费宗主他没有撑住?”
“难道昨夜有人进过这片树林,趁着费宗主受伤的时候下了毒手?”
林中响起众人愤怒又有些慌乱的议论声。作为行走世间的修行者,在场的人不说见惯生死,至少死亡也不会带来太大的精神冲击,但周园关闭已经在所有人的心上蒙了一层阴影,更何况死的这名中年男子是天赐宗的宗主,天赐宗是个不知名的南派小宗,但宗主的身份在这里,而且……昨夜这位姓费的宗主受伤并不重,以他通幽中境的修为,应该能很轻松地撑过去,怎么却这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