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茑并不如他看起来的那么轻松,他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反省自己。
嫸道人说他应该日省一过,这话是不对的,最起码在修行方面,他恨不得日省十过,尤其是在自己的东西出现了偏差的情况下。
飞剑没斩了唐衍,他就觉得不应该,长久在魂境中养成的习惯就是,别管你是谁,老子就应该一剑剁了你!
剁得慢了,都是他的错。
唐衍,他剁不动,无论是在洞天小世界还是在外面的大世界;如果不是这家伙想占便宜刻意选择了小世界,在外面战斗的话他还真想不出来应该怎么拿下这位天魁星。
当对手道体法身精湛时,他的短板就暴露了出来。
剑修出剑,如果飞剑达不到致命,那所有的后续都是白扯。
唐衍的两个极端法体就是其中很典型的代表,芥子金身极小,力道原则下等比倍增,就是纯粹的硬碰硬,而他的飞剑却做不到劈开这具坚硬了十倍的身体。
法我身极大,三清之气周而复始,就是典型的虚就实,把他飞剑上的力量完美化解到身体各处,以清气消散;这已经有了一丝道的痕迹,他还是没办法。
现在的他就想剑凌同道,太小看天下英雄。
解决的办法?
持剑态无法可想,因为对手不可能和他真身正面相对。
飞剑态困难重重,到了他现在的地步,飞剑威力每增长一分,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而且进境缓慢。
身剑术最有希望,因为他的前字诀是最接近破除对手法体的剑术,关键就在一个势。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唯我之势。
这也是他唯一入门的身剑势,虽然还远谈不上大成,但已经能对唐衍的法我身造成伤害,如果不是在前字诀上的这点能力,他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破解这个法外身?
还有阵字诀,阵云平不动,河图暗相连,这是钩沉之势。
列字诀,列风云变幻,我独伧然,这是独孤之势。
唯我和独孤是两回事,唯我是唯我独尊,独孤是独孤求败,蹣跚前行,有一种大道艰难,我独闯之的风韵。
至于钩沉之势,这涉及星相易数,其实却是一种数算之势。
只有掌握了势,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身剑术的精髓,否则就是皮毛,当对手异乎寻常的强大时,也就束手无策;这不是身剑术本身的问题,更是修士对道法理解的问题。
严格说来,唐衍的两个道体其实有越境感悟之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以区区通天三境的境界,却掌握了更高层次的道境,这有点盗取天机的意味。
最起码这次战斗后让他明白了自己剑术上的缺陷,也就有了方向。
他发现自己在剑术体系的搭建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三种剑态各自不同。
持剑态万古不变,就是在魂境中锻炼的结果。
身剑态不断进步,每找到一个缺点就有了前进的方向,补掉短板,再寻找漏洞。
就只有飞剑态,一直处于一种追赶的状态中,他很想在战斗中以飞剑态为主态,却每每不能如意,从他踏入通玄境好像就是这样,前期靠持剑,现在靠身剑,就是不能完全用飞剑态来解决一次战斗。
他的飞剑态也在进步,但问题是进步的比其它两个剑态慢……
这让他意识到,是不是他的飞剑态不是查遗补缺的小问题,而是系统性的大问题?
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通过这场战斗更加凸显出来,但他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这就是他和其他剑修最不同的地方,因为他总是去找那些更具挑战性的对手,所以永远处于对剑术的饥渴状态,永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