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权扬了扬眉,蛮横的剑修他见得多了,但在蛮横之后还肯退让一步的可不多见,就凭这一点,他就很看好此人的未来。
沉吟道:「候莺,此事你可有实证?」
候莺摇头,「没有实证,只是感觉!但我愿受追魂之问,同时也恳请对卢士纶行追魂盘根!」
王处权要摇头,叹息一声,还是年轻啊,事事较真。
「追魂,我就可以,你若不安,还可找全真金丹,大家都很熟了,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可你知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难得糊涂,有些事啊,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不知道,有些事就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大家一团和气,维持现状;可要是知道了,有些东西就不可能再视而不见,不管结果如何,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那么,你愿意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候莺却不坚持,「您如果觉得我不该知道,那晚辈就不知道吧。」
王处权满意的点点头,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会少了很多麻烦;最怕碰到愣头青,打又打不得劝又劝不听,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麻烦,愣头青也麻烦,给大家添麻烦的人,大家也会麻烦他。
看向卢士纶,声音渐冷,「罚你三十年俸供,流放黑泽为守,你有申诉否?」
卢士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这短短一刻时间,他才明白自己和剑修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人家是站着活,他是跪着生,没的比。
他很清楚王府主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问他,剑修有没有冤枉了他?
如果有,那就申诉,节度府为他站台,哪怕和全真教对上也在所不惜;如果没有冤枉他,那就乖乖受罚别废话,再瞻前顾后磨磨唧唧的,王处权这里都饶不了他。
心情上他当然想否认,但只要一想到否认的结果,沃教全真教高人开始插手,种种后续手段就让他不寒而栗,当高阶修士盯上了你,还有什么秘密是能保住的?
「弟子……不申诉,听凭师叔责罚。」
王处权叹了口气,既怒其不争,又很幸运这件事总算是压了下来,没有发酵扩大;在蜃楼,各种势力盘根错节,道门力量在其中尤其势大,正寻找一切机会来破坏全真教和沃教之间的联盟,所以,绝不能把矛盾传出去,成为别人宣传的话把。
和西南大势相比,个人的得失也就不算什么了;当然,这个弟子确实没有血性,你说你就这副德行,跟人裹在一起捣什么乱呢?
能惹事不能平事的废物,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如果不是事关节度府的形像,他才不会去管这人的生死。
蝼蚁而已,由得他自生自灭吧,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又转向候莺,
「节度府不会就此道歉不会公布真相,只会继续三年前的结论,三人遇袭,一人死战,两人不支,才有之后的变化。
但节度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堤内损失堤外补,没有给你公道,那就给你实惠吧?
白记的那些债务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就都转给你,由你来当这个债主,如何处置随你自便。
这些事,节度府自会帮你处理,你不须操心;至于你的职位嘛,和下面那些人商量一下,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都是小事。」
王处权不愧是金丹大修,进退有度,举止得体,短短几句话就把潜在的危机消迩于无形,让无论是候莺还是卢士纶都没有话说。
这是手腕,也是心胸,更是站在高处上位者的俯瞰视角;对候莺和卢士纶来说天大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处理的一个小麻烦而已
。
海外数千岛域修士数百上千,哪年不死个十几个甚至更多?每个人都刨根问底的话,大陆早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