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钱,编造个名次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同在酒楼中的,除了程晋州一行,尚有十七八名读书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年纪再大的,多半是在客栈房间里苦苦等待了。
听见下面的声音,大部分人都激动了起来,程晋州也不断的在那里喝茶水。
“案首——王忠生!”先挂出来的是头榜,有礼院的文官在那里唱名,这也是平民百姓唯一有机会当众听到官员声音的时候了。
不似进士举人,秀才只有头名才有专门的名称,而且价值不大,所谓的连中三元,其实指的就是从举人试开始的解元,尽管如此,酒楼上的先生们仍然议论纷纷。
当然,比学生们更紧张的是家长,尤其是带着小孩子的家长更是如此。
20岁以下获得秀才,在功名路上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国家选士,会对年龄有严格的要求,例如最受人羡慕的翰林院职位,就明确要求45岁以下的新晋进士。
侍墨仰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前面,副榜很快也挂了出来。
此事,故作镇静的先生们终于坐不住了,呼啦一声,全跑到了窗口位置。
报喜的人群也迅速的运动了起来。
街上彩旗飘飘,一串披着长褂子的年轻人举着红纸就冲着酒楼而来,上了门就大声叫道:“恭喜杨宝先生秀才及第。”
“是我!是我!”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突然高喊了起来,同桌的三四人大约是他的父辈,同样乐的合不拢嘴,伸手入怀就去拿喜钱。
其他人则垂头重新坐了下来,直到下一波报信的人来到。按照私下里的规则,每波报喜的人无论人数多少,都不能一次给两个人报喜,说是为了喜气,实则是为了增加喜钱的规模,只不过学生们自己也喜欢,就被保留了下来。
程晋州也微微抬起屁股,然后又懊恼的坐了下来,越是往后面,排名就越靠后,机会自然就越渺茫。
吕续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笑道:“一个秀才,至于吗?”
他刚说完,下面就有人高呼“中了,中了……”
其癫狂的声音甚至将吕续的声音打断。
程晋州抿嘴摆摆手,实在是没心情搭理吕续。
又一串讨喜钱的报信人冲了上来,为首的亮着嗓子,就用夏京腔调十足的声音喊道:“恭喜程晋州先生,秀才及第。”
程晋州猛的站了起来,将椅子都撞倒了过去。
侍砚反应极快,一把将椅子抄在手里,直接就丢在掌柜的身上,大声道:“去取两贯钱送给各位。”
2贯钱就是1两银子,作为赏钱来说非常多了,报信者自然千恩万谢,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豪客了。
程晋州长吁了一口气,坐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大腿筋一鼓一鼓的跳动着。
“这位小哥儿请了。”没有三两分钟的功夫,就见同楼的考生开始了互相串联,程晋州年龄虽小,也不被他们放过。
程晋州轻轻的拱拱手,桌上的曹丰和吕续则连头都不抬起来。
看出三人的冰冷态度,走过来的考生只说了两句话就退了回去。反正他与13岁的程晋州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酒楼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渐有挤不下的趋势,吕续不耐烦的看着人群逐渐靠近自己,无聊的道:“你都已经是秀才了,还不走。”
“等等侍墨。”程晋州仍想确认一下。
“真没趣。”吕续用手搓着自己的光头,眼前忽的一亮,顿时挥手吼道:“快些滚过来。”
声音大的人人侧目,侍墨听见了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半路上就喊:“恭喜三哥儿。”
哪怕先知道了结果,再听一遍,仍然是很舒服的事情,程晋州如同母鸡一般享受了几秒钟,然后睁开眼睛,叫过他,放低声音问道:“他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