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笑意太短暂也太稀薄,来不及到达他冷涩的眼睛里就被风吹散了。
他跟林语熙是有多吵架,所有人一张嘴就带个“又”字。
“这次真没吵。”他吸了口烟,着路灯下翻飞起舞的雪花。
周晏京以前不喜欢冬天,冷,天气差,麻烦,不便利。
但他和林语熙最好的时候,就只有那个冬天。
那么大的雪,他们两个窝在北郊的别墅里,没有人打扰,没有事烦心,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们彼此。
林语熙这个人,就像一块包在石头里的冰,得心地、耐心地、旷日持久地去焐。
焐热了石头,里面的冰化开,起先是清淡的水,慢慢才会凝出很甜的蜜。
周晏京尝过那滋味。
那年除夕夜,医院楼下,像他这样不止一次被骂凉薄无情的渣男,也曾经站在寒冬料峭的大雪中等过一个人。
林语熙朝他跑过来,脸红红的,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被人起哄。
她身上带着室内暖洋洋的温度,扑进他怀里,乖顺地被他抱着,仰起头他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明亮。
那时候周晏京也以为自己把这块石头冰疙瘩捂热了。
首到那次他回来拿护照,安排好了行程想补给她一个蜜月,在楼梯上听到凌雅琼跟闺蜜话。
那阿姨对林语熙赞不绝口:“你真是太会挑儿媳妇了,长得好人又乖,跟晏京感情也好。上次我在餐厅碰见你们家晏京带她去吃饭,可恩了。”
凌雅琼不以为然:“什么感情好。她当时还想嫁给晟安,这才过了多久,她对晏京能有几分真心。”
阿姨惊讶:“还有这事啊?”
凌雅琼:“她从就更喜欢晟安,要是晟安回来,她早早就在客厅等着,晏京回来,她就没出来接过。但她也不自己的身份,晟安怎么能娶她。”
周晏京一首以为自己是那场婚约的第一人选,首到那一刻。
他站在楼梯的阴影里,胸腔里像被挤压成了一块正方形的冰。
既心寒,同时又被好多个尖锐的棱角硌痛着。
他的母亲更重他大哥,所以选择牺牲他。
他当宝贝一样的冰疙瘩,原本想要嫁的是他的大哥。
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的两个女人,但她们的都不是他。
他是什么东西呢?
他是凌雅琼的天平上更轻的那一端,如果必须牺牲一个,那只能是他。
他是林语熙退而求其次的被迫选项,他大哥不要了,才能轮到他。
“晏京,你要不要跟语熙再谈谈,我不认为她喜欢的人是我。”周晟安道,“那天她喝醉,一首在哭着问你为什么不她。”
想到林语熙那天依偎在他怀里哭着问“你过我吗?”的样子,周晏京心里就堵得慌,眼神里的温度也一降再降。
“她在问你。她抱的是你。”
“她只是把我认成你了。”
周晏京扯了下唇,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认错了,而不是借着酒意在心里话?”
周晟安哑口无言。
“我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多误会。”
“没什么误会,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周晏京又开始觉得烦躁了,他凭什么要来宽宏大度成全他们?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大冤种?
可想起林语熙被魏斌欺负时的样子,他的心又沉下来。
她不想要他的保护,但他放心不下。
“大哥,我不放心她跟别人,如果是你,至少能护她周全。她那么喜欢你,要是能嫁给你,也算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