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为他没有称“诗尊”,他称的是“诗圣”。
天下之人,包括目前在位的所有圣人,对于其他圣人,也会称之“尊”,不会直接称“圣”,因为前者带有尊敬的意味,后者则抹去了这层尊敬。
面对林苏这明显缺乏尊敬的一句话,诗圣千年未动的怒火悄然激发。
然而,兵圣开口:“心存圣道,合理质疑!说得好!本圣亦想问上一问,诗圣,你……欲……何……为?”
前面半句话,语气平淡。
后面一句话,一字一句,语气陡然加重。
这一加重,宛若一面军旗陡然展开,浓浓杀机扑面而来。
他这一开口,直接取代林苏,接过了诗圣将要激发的怒火。
诗圣面对已呈盛怒之势的兵圣,白发微微扬起:“兵尊之质,好生无状,即便兵家有人犯错,即便诗都有人犯错,依率处置即是,似乎也到不了质询本圣的程度。”
“诗尊所言甚是!”法圣道:“圣殿之大,事务之多,作为圣人,焉能事无巨细,下方家族犯错,部属犯错,依律执罚即可,岂可私闯圣峰?若人人如此,法度何存?”
画圣接下去:“诗尊、法尊所言甚是,本圣以为,林苏所带三人,可交与法宫详查,有罪判罪,无罪开释,断然不该直上圣峰。”
林苏踏上一步:“画圣所言,学生不敢苛同,今日诸圣同在,当众质询李仲良即可,又何需交与法宫?”
农圣手中锄头轻轻动一动,踏上一步:“本圣以为,林准圣所言甚是,此事症结在于李仲良身后有无诗尊指派,事态严重,交与法宫审判诛为不妥,此刻诸圣齐聚,当众审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农圣一般情况下不太开口,但是,必须得说,他是农人作派,简单朴实,但有所言,一语中的。
目前审判的核心关键点在于,诗都李仲良身后,有无更高层级之人指派。
这样的案子已然通天,你交给法宫审判,你让他怎么审?
他们有权限审判圣人吗?
所以,交给法宫不妥!
目前诸圣齐聚,事实上已经是最高层级的审判台,就在这里审!
这么一说,有理有据有节,诸圣无可辩驳。
一时之间,包括儒圣在内的诸圣,全都心头震动……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李仲良一定请示过诗圣。
诗圣一定是同意的。
否则,诗都大都司敢做这么大的事?
而且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就是跟兵家唱对台戏的,兵家牧野山庄渗透葬州,必须得有个制约,最好的制约就是将葬州皇权牢牢抓在手中。
这是诗家出手的原因。
这也是儒圣和诗圣达成的默契。
这本质上是道争,真不是跟魔人搞配合。
但是,现在事态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是你说跟魔人无关就无关的,事实上按林苏的逻辑走下去,的确是乱了人族的统战大业,的确是为魔人了某种便利……
哪怕你一开始没有这个预案,最终的结果吻合了林苏的判断,那这团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审判?
怎么能审判?
一审判必定带出诗圣,带出诗圣还会带出儒圣……
轻轻一声咳嗽,打破了全场的窒息……
儒圣身边一圣缓缓抬头,他的眼皮轻轻眨一眨,窒息感似乎全消。
这是道圣。
资格最老的圣人之一。
一般情况下,他是真正不怎么发言,但是,他的发言也是真正的一言九鼎,即便是儒圣,面对他,也是不敢轻拂其意。
道圣开口:“儒尊,现在你可看清,各都设下都司一职,是会引发祸端的。”
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