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的好处远不止此。

这大概也是阁心近八年来，唯一一次没有跟陈王一起出行。

林苏写的是三个字：灵隐寺。

他也曾想就此了此余生，但一次次的醒来，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拷问，次次汗流浃背……

但千万别小看这一个字。

“我很想安慰你，生命中没有假如，但是，我也无法确定，世间事一定如我所愿，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答应你！”林苏道：“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假如我先没了，在这里给我立一座衣冠冢吧。”

他可以直接拒绝陛下的召见。在这个时代，先人是压倒一切的，先皇也是压过今皇的——至少在众人心目中是这样。

而代父还愿，就是最好的说辞。

“兄弟，跟我走走！”陈王起身。

身为帝王，一言九鼎，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九泉之下不安宁，托梦让儿子代父还愿，哪怕不折不扣是鬼传的话，却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鬼话。

“殿下进京，诚然绝妙，但是，京城情况复杂，殿下入京，如何保护自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阁心说出了关键的环节。

“灵隐还愿，是何意？”林苏道。

暗夜轻轻一笑：“是啊，有相公运筹帷幄，我们必将直面万古青天。”

最后，代先皇还愿，还是神圣之事。这件事情没办完之前，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调陈王出灵隐寺，哪怕是陛下都不能。那么，陈王进京，怕不怕当今陛下召见呢？

还愿，是代先人行事，不欲张扬是人之常情，这就解释了他为何隐身进京。

“这首诗，读出了什么？”阁心道。

文道，武道，修行道……

都是普通的纸笔。

谁能保证陈王不遭暗杀？

他醉生梦死，他也心怀天下……

用的就是还愿！

复国！

京城暗香，陈王也是知道的，他知道暗香原本掌控在太子手中，后来突然脱钩，疑似被高人虎口夺食，他其实也怀疑是林苏，只是不好问，现在林苏直接告诉他，当日的暗香之变，就是他一手操作的。

因为这步棋，会打在陛下的空档。

两个方向。

“知道吗？王爷去年与我义川湖泛舟之时，说过一句话，至今我都感触深深，他说，如果他终究难逃一劫，希望我不要为他拼命，保留有用之身，以武窥天，为他复仇以慰亡灵。如今我已窥天，但情势竟然大改……”

陈王目光慢慢落在他的脸上：“假如，我只说假如……假如我再也见不到这方山川，你将我的尸骨带回这里，就葬在这里！我不想自己，留在那片肮脏之地，我更愿意我的灵魂，永远留在义水北川。”

林苏笑了：“殿下想得周到，就这样定了！”

“好，你可以明确回复他，事成之后，但有所需，我必定全力助他，要人给人，要兵给兵，要装备给装备，要钱粮给钱粮！”

但梅岭之顶，陈王俯视梅岭，却是神态复杂。

“所以说，这就是武道的匪夷所思……”

两人分头写了几个字。

“为何是衣冠冢？”

“好！”

万一陈王因未知原因死在深宫，或者当时不死，却植入了必死的什么东西，你能拿皇帝怎么办？

而且这个皇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没有人想到，陈王会离开占有地利的梅岭，而入龙潭虎穴的京师。

因为当日先皇承诺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是的！师姐，你也破了窥天。”

“十年前，母后病危，父皇八方求医，未得良药，灵隐寺主持大师入皇宫，为母后佛光润体，母后得以康健，父皇曾答应择一吉日，灵隐还愿，此事，当时众人皆知。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