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陆天从脸色阴沉欲滴,一瞬间他的心情坏到了极致。
去年殿试之前,他家儿子陆玉京还排在章浩然之上。
殿试之后,陆玉京是圣进士,地位跟章浩然更是天差地别。
但是,如今呢?
陆玉京被章居正革了文位,成为文道废人。
而章浩然,居然破入了文路,跟他本人,成了同一层次的人物!
人比人,气死人,章居正有多么欣慰,他陆天从,就有多么痛恨,或许直到此刻开始,他才真正跟章居正站到对立面。
……
章浩然开了文路,压抑得如同窒息一般的北地之行,露出了一线春光。
白云边酒又开了一坛,众人同贺章浩然。
章浩然却是托起酒杯,第一个敬林苏:“林兄,我今日开文路,源于你送我的新婚礼物,这杯酒,我敬你!”
林苏托起酒杯:“兄弟们,词牌开立规则章兄已经给了你们,你们也得抓紧时间了,天地风云变,一分实力一分本钱!”
“林兄第一个跨入文路,章兄已经跟上了,我霍启,力争第三。”
“凭什么是你?我就不行么?我老爹可说了,如果我踏入文路,不再限制我上青楼。”李阳新振振有词。
“靠!你居然是为了上青楼而开文路,你自己说说,你这算不算是亵渎圣道?”
哎哎,秋墨池直接插了进来:“给我让一让行不?我马上要大婚了,你们不觉得一个文路,是我送给自己最好的新婚礼物么?”
他们这一闹起来,气氛完全活了。
章浩然轻轻一笑:“也许厉兄本就希望,兄弟们前去看他的时候,能够开开心心的,还是旧日的模样。”
“是啊,人如东流水,逝者如斯夫。纵然风云变,忧忆旧时颜。我们放下悲愤,放下沉重,以昔日的风貌去见他!”
……
北国之地,天高云淡。
苍山茫茫,大河南流。
丛山之间,偶有猿群出没,大地之上,时有野狼孤独地徘徊。
霍启指着下方告诉他们,这里原本也是富庶之地,但是北方战局不稳,百姓不敢在此居住,所以才十室九空,野兽成群。
从这里过去,接近千里之地,尽皆如此。
林苏轻轻摇头:“边城之后,如果没有百姓,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末,边城想守都难。”
“正是如此!”章浩然道:“爷爷说过,这就叫‘民不信兵能守,兵不知为谁守’。幸好大隅之军似乎并无越过龙城之念,否则,单凭龙城十万之军,未必守得住这座北方关隘。”
霍启道:“将一国之安危,系于敌国有无入侵之念,实是危险万分,可惜朝中高官,只盯着自己的良田美眷,何曾真正在意国之危局?”
提到国事,五人全都意气尽消。
国君如此。
朝官如此。
他们只是官场中的小愤青,能改变大局么?
破云梭一路前行,所过之处,果然尽是穷乡僻壤,偶尔也能见到一些流民,他们是从北方过来的,流民嘛,原本就没有固定的目标,走到哪里算哪里,有的流民到了山脚下安置了下来,跟野兽抢生存的权力。有些流民依然在流亡的路途之中,漫无目标。
破云梭的速度其实并不快,整整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夕阳西下之时,他们看到了龙城之上飘扬的大苍战旗。
林苏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座北国边城。
边城之上,一片斑驳,巨大的青石伤痕累累,显示这座边城,时常经历战火。
边城之上,士兵众多,但个个精神不振,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跟南王旗下的百战精兵,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林苏五人飞梭从空中而落,立刻有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一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