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外头的栈桥,以及在建的空仓炸了。
这些建筑无人靠近,今晚也无关紧要。
什么人专挑这些地方爆炸?
万俟丰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贺岛主!”
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贺岛主。
万俟松埋伏在青云路,瞧不见具体的爆炸地点,只以为是自家埋的火药桶被提前引爆;贝迦人大概在这里安插了眼线,但他们并不清楚火药桶被佰隆人放进哪几个仓库。
这种细枝末节,贝迦人怎么会管?
结果两帮人马配合上的小小错位,就被贺灵川利用上了,一见码头爆炸,连带整个偷袭计划也被迫提前。
佰隆人出手了,贝迦人觉得有机可乘,当然也会围攻地穴蛛后。
这一系列连锁反应,不是开始了么?
万俟丰就趴在山头上,一边淋着雨,一边想通了其中关键。
心腹还在问他:“主公,我们现在怎办?”
他们乘雨而来,本来是要支援族人的。可现在码头上根本看不见几个族人,本该比他们更早抵达的万俟松队伍,现在更是不见人影。
雨水很凉,但万俟丰心头更寒。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
他犹豫一会儿,吩咐手下道:“派两人混进码头,打探我们的族人下落。”
原先派在这里的二百人,不该莫名其妙消失。
“再找两个脚程快的,沿着青云路走一趟。”
老叔该来却没来,他心里全是糟糕的预感。
又过两刻多钟,去码头侦察的人手还没回来,反倒是前往西南海滩检查后路的精锐返回,给他带来了坏消息。
“阴虺守着西南海滩?”万俟丰喃喃道,“看来,我们早就掉进陷阱。从头到尾就没出来过!”
阴虺就是来断他们后路的!
眼下的麻烦,是他们这么多人滞留索丁岛,回不了陆地、回不了白沙县了!
顶风冒雨奔波了大半个晚上,大家都是又湿又冷,有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样子,飓风直扑仰善群岛而来。狂风暴雨之夜,他们却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哪怕这些佰隆人心志再坚定,此时也忍不住生出了穷途末路的绝望。
万俟丰看出他们眼中的惶恐和绝望,面色凝重。
飓风至少要刮上七八个时辰,他们这四百个偷渡客没船可走不了;一旦被护卫队发现,裘虎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说贺岛主安排了码头爆炸、引诱佰隆族和贝迦人动手的话,他的手下应该已在全岛搜捕佰隆人了。
自己这四百多人集合一处,目标太大,灯火通明的地方又不能去,真能躲过对方的搜捕吗?
即便能,即便飓风结束,他们没船也走不了,贺岛主会怎么对付他们?
呵,这就叫瓮中捉鳖吧?
有人提议:“少主,我们去这个码头抢船出海吧!”
就算水下有阴虺,总不至于盯着索丁码头的船不让走吧?
“对,只要动作够快,抢艘船还不是小事吗?”
“赶在护卫队没反应过来!”有战士附和,“停靠在东部码头的都是大船,一艘就能装下我们所有人!”
万俟丰幽幽道:“你们谁会驶船?”
问题一出,众人哑火。
他们前半生都生活在内陆、生活在马背上,挥刀射箭是强项,要说掌船嘛……
欠学。
小船说不定还能试着撑一撑,若说要驾驶载重二三百人的大船,那真是十窍里面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又有人提议:“我们可以去西南海滩,把船夫们找过来。”
“就算有人驶船,靠岸的大船早就泊进了船坞,这可是飓风天!你以为它们还停在码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