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岂不是更摆不上台面?”
桑枝夏眼尾含笑没多说。
桂盛心头咕咚作响,放下茶盏像个寻常的长辈似的,满眼温和地说:“说到底,其实都是我们行事不周实力不济。”
“在三又商行初来乍到时没帮得上多大的忙就罢了,如今还不等我携犬子登门拜访,倒是惹得桑东家亲自来了一趟。”
“多年不见,不知齐庄主眼下可好?是否也跟着一起到了南允?”
桑枝夏还没说话,桂盛就带着溢于言表的感激说:“齐庄主对我桂家满门有大恩,桂家人万死难报。”
“倘若齐庄主也来了的话,那不管怎么说,我必得带家人亲自登门拜访,也好当面拜谢。”
桑枝夏并不意外桂盛一开口就把齐老拉出来当话引子。
实际上她出发时特意带上齐老给的玉佩,为的也就是这一句。
桑枝夏不紧不慢地说:“老爷子如今上了年岁,只一心在家教导后辈含饴弄孙,不曾同行。”
桂盛露出明显的遗憾,叹息道:“多年大恩未得报,此乃我心中的一大憾事。”
“桑东家既是齐庄主的后继之人,那我桂家上下也定当竭尽所能,辅其能辅。”
“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直言不讳,凡是帮得上忙的地方,桂某绝不推辞。”
桂盛这话本来是话赶话出来的场面话,真假都论不得三分。
但这话既出口,却正好中了桑枝夏的下怀。
桑枝夏含笑道:“说来我今日冒昧拜访,一则是为了感谢家主之前对三又商行的诸多帮扶,二则,就是想与家主另商议一件事儿。”
桂盛愣了愣,笑色不变:“哦?”
“不知是何事?”
桑枝夏指腹滑过茶盏的边缘,笑笑说:“对桂家主而言,举手之劳的小事儿。”
“一件非常小的事儿。”
南商多以水路经运,买卖来往货物运输,也大多都是在水面上。
有几分家底的南商手中就不缺船,还是能装能运的大船。
桑枝夏想借桂家的船一用。
借船对桂盛而言的确不难。
只是……
桂盛意味不明地说:“如今岭南叛军就盘踞在距南允不远的滁州,运河上的商船来往多受官府限制,每日通行的船只之数也都需备案在册。”
“据我所知,三又商行中的船也不少,桑东家为何突然想起跟我借这么多船?是要运什么大批的货么?”
三又商行做的买卖多且杂,贯穿南北之线,甚至还可以覆盖到如今在岭南叛军手中的地方,来往无忌。
就好像是……
不管是仍在朝廷掌控的地方,还是在岭南叛军手中的城池,就没有什么地方是三又商行的商队去不得的。
而且令人更为惊讶的是,三又商行的人横穿这些被人视作不可涉足的危险之地时,也的确是一路稳当,不曾出半点差错。
在如此敏感的情形下,还做得到远隔千里仍是游刃有余,这背后是多少人在暗中铺路,桂盛不敢想也想不出。
但桑枝夏不可能无故跟自己借船。
她自己就能做得到的事儿,毫无征兆突然找上自己,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