璈一眼就看得出来。
更何况还有江遇白这个大嘴巴在,徐璈想不知道细节都难。
江遇白半点没有瞒徐璈的意思,每收到一批从岭南送来的东西,都会把单子送到徐璈的桌案上,送到的东西也都全转交到了徐璈的手里,让徐璈自行处理。
江遇白承情,且承得光明正大。
只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要脸。
“没有就算了,我在你这儿待着也挺暖和的。”
江遇白很知足地喟叹出声,眯着眼说:“和尚和书生那边的帐子我都进过,哪怕是多几个火盆也没有你这儿舒坦。”
“我听说你这顶帐子是嫂夫人特意给你制的,能帮我请嫂夫人也给我制一顶吗?”
“不能。”
徐璈拒绝得不假思索,残忍的语气惹得江遇白失望叹气:“罢了,那我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再跟你住一段时间了。”
薛先生也很不想走,无奈面皮没有江遇白的厚实,老脸实在挂不住,索性就专心埋头当鹌鹑。
虽说都是被迫在荒郊野外扎营露宿,但徐璈这儿的确是比别人那儿舒服。
且不说那质地轻柔还分外暖和的夹袄棉衣,就连吃的也都比别处的好处一大截。
磨成姜粉还掺了红糖的姜糖粉,只需要掺点儿热水搅和搅和,喝进肚子里就全身都暖和。
甜滋滋还掺了不少红枣核桃碎芝麻的炒面,冲一碗进肚子大半天都不觉着饿。
还有茶,肉干,磨牙打发时间的果子干,甚至还有咬一口就扑哧往外冒油的咸蛋!
寒冬腊月里,别人都在抻着脖子噎干巴巴的干粮饼子,有一碗热粥就算是好运气了。
徐璈这里倒好,喝粥还能配个咸蛋!
底下的士兵虽说不是一人一个,可一人半个总都是吃到嘴了的,隔三岔五还能吃点儿肉干。
这要不是桑枝夏各种灵巧的点子层出不穷,在外征战的兵过年都不敢想吃这么好。
徐璈爱兵也惜兵,凡是收到一批好的,不拘是什么,自己最多留一点点,剩下的全都按人头逐一分发下去。
现在岭南大军中谁人不知,骠骑将军有个得力又大方的夫人,出手阔绰,还很舍得下本钱往军营里送东西。
而且骠骑将军的夫人不光是送将军一人的份儿,连底下的将士人人都有。
徐璈一人吃饱,全军跟着沾光,人人都念着将军夫人的好,别人见了也悄默跟着哧溜口水。
同样都是外出征战的,徐璈怎么就那么好的福气?
以至于现在军中跟徐璈说得上话的人,哪怕是跟徐璈隔了老远,也都整日眼巴巴地望着。
一旦有消息徐璈的夫人又送什么东西来了,这些在外都威风八面的悍将都不稀得要那张老脸了,腆着脸就派人来打秋风,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反正就是见者有份儿,徐璈不想分,他们也要厚着脸皮强行分一点,绝不空手!
江遇白和薛先生本来是得知滁州现状后,打算趁着时间宽裕来看看情况。
结果到了徐璈这里,两人就不想走了。
徐璈等了半晌没等到下一句,飞快地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说:“小王爷,这里是战场一线。”
徐璈所率的大军自出岭南后,势如破竹连下数城,手中的兵力也翻了数倍。
滁州是遇上的第一块硬骨头。
这十来日大军逼近滁州城外,可滁州的城防守卫并未因此乱上半点,甚至没太受别处接连战败失地的影响,士气也非同一般。
由此可见,镇守滁州的不是个纸上谈兵的酒囊饭袋,这里早晚会有一场恶战。
如此情形,江遇白在这里耗着做什么?
江遇白理亏也表现得很理直气壮:“我来督战。”
徐璈要笑不笑:“督战?”